同时,他的手脚并不含糊。
但见他足出“魁星踢斗”,掌用“双龙抢宝”上下交接,捷疾如电,狠辣之极地直朝对方回敬而来。
飞天剑客开始心知万万不可轻敌,忙屏神敛气,施展浑身解数,双掌如狂风骤雨一般急急攻出,招招都用上了十成真力,直震得擂台格格有声。
他要与人家斗个如火如荼,生死相拚,可人家偏偏并不买他的帐,但见那庄稼汉只是一味地满场游走,一改攻势为守势,并不与他硬斗硬拚。
那庄稼汉竟是那般地清溜如鳅,他不管飞天剑客如何地劲气如潮、弄得满台冷气滚滚,然而,就是始终都伤不到他的半边衣角。
飞天剑客一楞、然而就在这松懈之隙,对手却猝然出手狂攻,掌脚交加,没头没脑地乱打一通。
一时间,看台上的众人,爆发出一片叫好之声。
如此经过了百余招光景,这位庄稼人突地一掌逼退戴槐,叫道:“且慢!”随即闪身一旁摇头道:“大爷放了一篮新鲜蔬菜在外,这庙里的和尚不太规矩,我得去看看再来。”
说罢,也不待对手答言,便一溜烟飞下了擂台!
又是一打便走,飞天剑客不由一怔。
可是不容他多想,身前又飞上一个满头癩痢的赤脚少年,他嘿嘿一笑,怪声道:“嫌不过瘾么?小爷陪你玩几招好了。”
他的路数也是古怪非常,也不待人家搭个腔,随声便是一记“黑虎掏心”,兜脸便打,且拳势锐不可挡。
又是一个奇怪的对手,飞天剑客不由一惊!
癞痢少年咧嘴笑道:“你认输吧,乖乖地下去吧!”
飞天剑客脸色一沉,逼视着小癞痢道:“你这狗东西是何人门下?姓甚名谁?快说!”
“要是小爷不说呢?”癞痢少年光头一幌,道:“刚才主人宣布台规,可没有要互通姓名这一条呀!”
这个癞痢头,人长得鬼精灵,讲话也并不弱人!飞
天剑客于是眼珠子一转,马上接口道:“要不然咱们得分个胜负之后才许下台,打一半就开溜那可不成!!”
本来嘛,他们是想以车轮战术来对付韩通的,可没想到韩通的面还没露,人家倒以车轮战术攻起自己来了。
癞痢少年见飞天剑客不同意中途退场,于是也毫不示弱地道:“你以为谁还怕你不成,想要开溜的,待会恐怕就是你嘞!”
说罢,他挥手就是一记“力拔泰山”,高叫道“看招”,呼的一声攻到。
飞天剑客一闪身避开此招,便也立即挥掌还击、一时间,两人交上了手,又是你来我往地斗做了一团。
别看癞瘌少年人丑年轻,可论身手,倒并不见得比这位雪山派大门徒低到哪里去!
更加之他的打法与先前两人如出一辙,你攻他守,你守他攻,避实就虚,直累得飞天剑客浑身是汗,气得他脑子里七窍生烟!
戴槐自以为自己成名多年,绝不能在这无名癞痢头面前服输认怂,因此,他越打越感到多有不耐!
雪山红毛、直看得眉峰紧皱,但也无可奈何!
顿饭功夫,又是百余回合!
方才去喂酒虫的那矮小少年,此时倏地又飞纵上台,他向戴槐高声喝道:“谁说小爷是存心溜走?癞痢头你快住手让我来!”
癞痢少年便闪身一旁,嘴里咕哝着道:“你们先说清了好了,我可是非胜了才下台不可!”
矮小少年道:“说什么说,与他争斗的可是我而不是你,你到一旁看看去吧。”
癞痢少年道:“可他现在的对手是我而不是你,与他斗的应该是我而不是你。”
如此他们都振振有辞,飞天剑客也不知与谁斗才更合适。但他明白,这帮子人无疑全是有心来搅混这潭水的了。
红发仙叟眼见门徒难以开交,立刻霍地站起,缓步上前,怪眼一扫一个小怪客,道:“老夫做主,算你们二人都赢了如何?”他不待答言,又转身朝西棚高呼道:“听说这里有位天山韩少侠,意欲在此一显身手,何不上台一搏?”
这老怪物,看看时辰不早,竞情急地忍不住亲自点名呼将了。
这方法竞也有效,但听“韩某来也!“一声大喝、同时两条形貌一般的青衫俊影,自左右两方一纵十余丈,双双同时飞降台上!
韩通是一人而不是二人,难道他还会分身法不成?
应声纵上擂台的两个少年,打扮一般,而且彼此都不陌生。
他们刚一停身站稳,使相对一撇嘴,抢着朝红毛仙叟喝道:“老怪先生,韩某人已到,谁要来试试少爷的铁掌?”
台上的五位台主,全对韩通只是只闻其名而未见过其人,可现在陡然间冒出了两个自称韩通的少年,不由大感困惑,他们面面相觑,半晌都答不上话来。
台下观众,不由得越发兴奋,欢声雷动!
刚才那三个搅浑的小子,此时也退到一边台角,仍是赖着不走,他们口中更还在怪声连天!拍手连笑道:“好玩,嘻嘻,两个韩少侠,真正有趣,有趣!”
半晌,雪山红毛才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请恕老朽适才话语不清,刚刚老朽指明相请的,乃是叫韩通的韩少侠,两位谁是?”
他以为是自已稍有不慎、出言杂混、而把人家的天山宗亲一同邀奔上台来了。因为韩姓乃是武林中望族,而天山又是藏龙卧虎之地,出此巧合,乃属很有可能之事啊!”
漠北散人也有此感,旁边插口道:“老朽们意欲见识的,是名叫韩通的少侠啊!”
不料对方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怒答道:“少爷就是韩通!”
怪事!想不到他们俩还是同名同姓。
这三山二岳的人,除了阴山五叟与韩通交过手,其余的都未曾与韩通打过照面,只是他们今日全设伏在外,因此,此僵局一时倒无法打开。
台后座上的眇目师太南缘不禁独眼一盯,沉声哼道:“这里可是擂台重地,你们谁是韩通谁不是韩通,可冒充不得的呢!”
其实,身居后台座中的这几个怪物,都是一色的自大身尊,睚吡必报的角色,今日若不是目睹大漠神乞在场,惟恐老叫花挑刺、影响奸谋,再说连出的这几个可疑之人又全是功力极高之辈,他们恐怕早就捺不住要动手翻云覆雨了。
就在此际,正在后台偷窥的华山派大弟子龚轩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他边走,边大声地叱道:“无知的鼠辈,这里也是你们随便可以搅浑的么?”
这小子身材高大,相貌魁伟,站在那里宛如大庙里的尊灵官菩萨,威风十足。
但见他迅速地立掌当胸、瞪着铜铃般的大眼一扫台上众人,喝道:“尔等谁敢先来接大爷一掌?”
他的话音刚落,左方那个韩通,接口便怒斥道:“大胆的狗奴才,凭你这付模样不配到这里来?”
掌随身起,仅遥遥地向对方劈空一招,便见这位金玉其外,空有一副大身坯的华山大弟子,脸色骤变,身子顿时如受重击,蹬蹬蹬后退不已,最后,终收下住身子,俨然一尊狂风中的铁塔,摇摇直向台下倒去。
台角上专门捣蛋的三个小子,赶忙不失时机地拍手顿足,大声欢呼:“妙,真是极妙!”
华山掌门,衰笠翁秦时月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厉声喝道:“小辈敢用阴手伤人?”
左方那位韩通,口出一声冷笑,哼道:“台规上说了,生死不究,他的功力不济,我这仅止伤他,有何不对么?”
这番话,差点没把这华山老杂毛气个半死,但见他嘴上的几根山羊花须,根根如刺猬般钢针倒竖,那圆睁的小眼,寒光四射、那一步一步深沉的脚步、把擂台踩得格格直响,脸色阴霾堆集、愤怒可想而知!
看样子,他要亲自动手,来为他们华山派挣回这局面子了。
台上台下,那几千双眼睛,顿时像凝固了一般,同时瞪注着秦时月,鸦雀无声。
此时,右方的韩通身形微闪,一纵便到了左方韩通的前头,同时亮声喝道:“老怪你不必装模作样,有什么本事,全朝少爷这里亮出来好了。”
衰笠翁一见,嘴角挂出一丝鄙夷的冷笑、接着便沉声怒叱道:“你这两个姓韩的小崽子,不妨一齐上好了,免得老夫个个收拾起来多费手脚!”
右边韩通,淡淡一笑道:“老怪你别吹大气了,谁行谁不行马上就可见分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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