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寡妇已经和俺好上了!”
花寡妇本名李秀娘,前年嫁到本村花家,因为脸上有胎记,被村里人嘲笑。
去年五月,花家儿子外出遇狼,逃跑时不小心摔死了,李秀娘成了花寡妇。
说来奇怪,自从丈夫死后,花寡妇脸上的胎记竟然渐渐变淡,最后消失了。她显露出原本的容貌,竟然是个标致的美人,引来村民们议论纷纷。
牛三郎有些意外,大哥竟然想娶花寡妇,他有些鄙视地看着牛大傻;“你就吹牛吧,花寡妇长得细皮嫩肉的,人家能看上你?”
“怎么不能,俺还帮她挑过水呢。”牛大傻说道。
哼,牛三郎冷哼一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算花寡妇眼瞎,看上你了。花公公能把儿媳给你?那老家伙谁不知道,死扣死扣的,你要娶他儿媳妇,他能让你倾家荡产!”
“莫吵了!”牛老爹喝道。
两个人不敢造次,不再说话了。
牛老爹道;“你们的婚事,自然有我做主。长幼有序,当然要大郎先成亲,就算花寡妇不成,再去找别人就是了。”
牛老娘小声嘀咕道;“说得容易。大郎的媳妇要是好找,也不会耽误到现在。三郎也不小了,能娶一个算一个,免得都耽误了。”
牛老爹怒目而视,瞪着牛老娘;“胡说八道!你是不是找打!”
牛老娘吓住了,急忙收拾碗筷,退出门口。
片刻,外堂里传来牛老娘的嘟囔声,骂骂咧咧的,不知说着什么。
时候不早了,牛大傻该去李老财家放牛了,牛老爹交代几句,让牛大傻出门了。
牛大傻走在村间小道上,特意绕远,走向花寡妇家院子。
花寡妇穿着一身花棉袄,正在院子里洗脸。
牛大傻扒在墙头,抻着脖子向里面张望着,他希望花寡妇回过头来,看看脸蛋,于是轻轻呼喊;“秀娘,秀娘。”
花寡妇转过身来,看见是牛大傻,气呼呼的;“你胡喊个甚,莫让俺公公听见,打断你的腿,快走开。”
牛大傻笑开了花;“秀娘,你长得真好看,你笑一个,让俺看看,俺才走。”
“笑什么,你个傻子。再不走,告诉俺公公了。”花寡妇说道。
“你不笑俺不走。”牛大傻笑道;“俺就说看见你屁股了,让你没脸做人。”
“你,你个臭傻子。”花寡妇又羞又气,俏脸通红。她无可奈何,只好对着牛大傻,轻轻一笑。
微微一笑很倾城,牛大傻只感到肉麻心痒,销魂骨酥,傻乎乎地笑起来。
花寡妇板起脸来;“行了,快走吧。”
“哦。”牛大傻欢快地答应一声,屁颠屁颠走开了。
他走在路上,满心欢喜,心想;“花寡妇冲俺笑了,肯定对俺有意思。等农忙完了,就让爹来提亲,肯定能成。”
牛大傻越想越高兴,走了半天,才想起自己该去李老财家。他发现自己走过了,急忙跑回去,很快赶到李家大院。
院门口,李老财家的大黑狗慵懒地趴着,享受着旭日的阳光。
这条大黑狗是村里的恶霸,狗仗人势,不仅不避人,还要在小道上横着走。村里的几条小母狗都被它侵犯过,有两条还生下了黑不溜秋的狗崽子。
村里的小孩都怕大黑狗,尤其牛小妹,平时机灵鬼似的,可是一见到大黑狗,就吓得面无人色,不能移动半分。
牛大傻为了保护牛小妹,曾经被大黑狗咬过腿,而且没有得到一纹钱赔偿。
更可恨的是,这条大黑狗满村拉屎,经常故意把屎拉在别人家院子里。牛大傻家经常受难,每次大黑狗来他家院子拉屎,都是牛大傻来收拾。
对于这条大黑狗,牛大傻心里充满愤恨与毒怨,他多次想要弄死大黑狗,可是牠是李老财家的,没有人真的敢弄死牠。
大黑狗的狗盆里,竟然还有半块黄面饼。李老财这个吝啬鬼,也有大方的一面。
牛大傻有些嫉恨,转过头,慢步走过去。
大黑狗看见牛大傻,立刻爬起来,耀武扬威似的向牛大傻龇牙咧嘴;“旺!旺旺旺!”
牛大傻只好停下来,心里谩骂着;“狗东西,早晚打死你吃肉。”
院子里传来李老财的呼喊声;“谁呀,是大傻吗?”
“是俺。”牛大傻呼喊,心里却骂道;“你才是傻子。”
“进来吧。”李老财呼喊;“正吃饭呢。”
牛大傻不理会叫嚣的大黑狗,缓步走进院子。
大黑狗叫嚣几声,趾高气昂地鄙视牛大傻两眼,继续趴下晒太阳。
牛大傻进入院子,发现正房的窗户开着,李老财一家正在吃饭。
透过窗口,牛大傻看得清清楚楚,炕桌上一个大盆里,满满的一盆白面馍!
牛大傻完全怔住了,呆若木鸡。
李老财探出脑袋,喝道;“大傻,过两天要租牛了,你好好放放,多走几步,让牛吃饱喽。”
“哦。”牛大傻迟钝地答应一声,眼光却离不开白面馍,吞咽着口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