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幕垂下,夜市的苏南戏还在唱着,季牧只是指点了一个路子,肖砚来却觉此间有大恩情,所以入夜之后苏南戏还是会唱上一个半时辰,这位名伶出身的大班头哪怕让手下人累点,也颇是在意云季合的收益,毕竟这座戏台的位置不同。
酒楼里,桌上放着四个空壶。
易九昊也是好酒量,根据酒鬼大神们的经验,这天底下酒量最好的要么是一直喝不变色,要么是喝一口就变色,季牧是前者、易九昊是后者。一直喝不变色是走内,喝一口就变色是走外,相比之下这走外的人更吓人,尤其是易九昊这体格子,三壶酒都不一定能把他铺匀乎。
“老哥,此行自然是有利云贺两州之举,但毕竟云商的安营执是在云州,贺州的安营执在贺州,双方如此铺货,州府一定会分外重视此事,此事不可能跳过州府。”
“你不也说了有利双方之举?此事我也想过,贺州和云州的税收一模一样,我的想法是安营执不必更易。举个例子,半口流在云州卖面交云州的税,大西原在贺州卖肉交贺州的税,州府不可能算个你多我少,这事我们都算不清。”
季牧点点头,“话是如此,但该上报的一丝都不能少,云州这边我会拟好材料作为备案。”
易九昊也是点头,点着点着忽然眯起来眼睛,可不是他说的那样,这家伙不止心眼小,眼睛也只有豆大,看得让人发毛。
“老哥,可是有什么问题?”
“要不,你把我那份也写了?”
季牧一怔,“贺州的东西我怎么写?”
“听有些人说,你这个太学出身的家伙极其擅长一些和州府郡府有关的东西,文笔好得一塌糊涂。再者说了,贺州的情形和云州一模一样,云州怎么写你倒过来不就可以给贺州了嘛!”
“老哥,一碗面倒过来它还能吃吗?”
“倒过来,拌得更匀乎啊!”
“行,我写!”
易九昊也不知怎的了,啪啪拍着大肚子笑个不停,笑的快停的也快,陡然一个激灵,大脑袋就杵到了季牧面前。季牧一怔看了看他,易九昊猛然撤回,双臂一抱,“我这人喝酒从不上头,今时忽觉与你这家伙咋还有点相见恨晚呢?”
“那看来是上头了。”
“你小子!有聊头!”易九昊大手一抄,又是一大杯下了肚。
季牧笑着一杯喝完,“老哥,如此操作的话,什么贺商馆鸿云馆想来已没有什么必要,反而卡在那里走各种流程会拖了整个节奏,要我说咱不如给它拢到一块。”
易九昊眯眼看着季牧,“知道我为啥肯等你一个月吗?”
季牧咧咧嘴,心说这一杆子咋又杵到最开始了?到底是谁喝多了?
“您说。”
“因为和你这种人聊,事情它就是简单!你看!我还没说的,你就说了!”易九昊腾的一下子又举起来酒杯,这边喝边聊眼见就要成连灌不休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这里头不需要两坨馆子在那堵着,各大商家的货都有安营执管控,出了问题那就是头家坐牢。我们双方完全没有把关的必要,重要的是把这体系给它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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