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百年前,在陶商抢占陶州市场时,陶印这个东西会做得颇为显眼,拿坛子来说,他们几乎会把整个坛底都利用起来,烧出一个巨大的陶印,尽可能的让人们记住。
但随着十二窑的并立,陶商内部已经不言高下,十二窑的产量又相差不多,若是谁家把陶印做得格外大,倒显得自己小气了。所以十二窑达成默契,陶印当然要有,但已彻底变为注脚,放在一个微小之地难以觉察。
从前云雪贺三州虽然对陶州瓷器的持有量很少,但十二窑的名声人尽皆知,古些时候,谁家要是有一样十二窑的瓷器,那可是够吹上很久。
陶州十二窑,名字都与光火有关,比如辉窑、煜窑、烁窑、炫窑,但外州很少有人能分清各个窑之间的区别,煜窑的瓷器和烁窑有什么区别?炫窑就是说更为光亮?这些都不怎么深入。
所以三州人买陶器,认准的其实是一个“十二窑”的大招牌,因为陶州的瓷器不止十二窑。
翌日,季牧传出话,查探三州陶瓷之印。
五天过后,大概的统计已经出来了。
煜窑、烁窑、炫窑、煌窑……
三州的瓷器汇总到一处,惟独没有辉窑!
而这,正如季牧所料!
施如雪大惊,“怎么会没有文岐的货?他怎么会搞到这么多其他窑的次品?”
季牧微目道:“你之前说陶州有一条专门的次品处理线,如果这条线是掌握在文岐手中呢?”
“你的意思是,他对此事耕耘已久?”
季牧点了点头,“有可能久到我们没法想象,那也许是辉窑几辈前就做下的铺垫。”
“简直可怕,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文岐送来的只是火星,怎样闹大还需我们添柴助力。”
施如雪皱眉道:“你就这般相信文岐?”
“我相信的是经此一事,他将在陶州一窑独大,这件事想在短时间闹大,只有云雪贺三州才能做到,文岐早就看中了这步棋,助他这一臂对以后大有好处。况且现在瓷器已经铺开,早晚会有藏不住的那天,与其让人们自发做些什么,还不如大大扇一股风。”
“但你有没有想过,此时一大闹大,你是经销的人,三州的人当如何看你?”
“不,文岐急于出货,这批陶器的售价我不动分毫,也远低于十二窑正品的价格,所以这不算欺市。你想,人们买到的是次品但不是假货,三州的人怎么可能义愤填膺?”
“那你说的动静是指?”
“此局的核心是文岐在陶州的动作,我要做的只是把三州遍布次品这件事铺散开来,传遍陶州甚至九州。”
立时间,施如雪终于明了了几分,“瓷器对陶州人的意义非同寻常,那是他们最看重的东西,他们绝不允许大量的次品流到外州。一旦云雪贺三州的次品成了巨量规模,那对陶州人而言是不能接受的打击。”
“没错,但文岐的做法一定会超出我们想象很多,他是执子之人,借此如何重创其他窑恐怕会让人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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