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瞅着齐大龙,怎也没想到此人把事情想得如此简单,此非前后之事,乃是互通之事,一个集子都不入,西北商路焉能通畅?从前还不觉得,此时一想这矬子把事情搞成了双方押注,一点主动权没有不说,还把双方变成了一种拉锯,入集和盐路成了相辅相成。
“各位请想,那季牧拿了沧筹,入集沧澜必是云贺的首要考量,此时这个当口,西北商集诸事未决,季牧岂敢以贡品堂威胁商会搞的一个中道崩殂?”
“会长,我意亦是如此,季牧大兴贡字号,想来是要对付天元商号,其与沧澜为新、古无恩怨,但与天元诸多故旧事、所牵诸多,这季头家看来是想了了什么事。”
北边,金霄城。
虞则士坐在远端侧位,眼前这阵仗着实不多见,虞梦韬亲自出马,他的面前坐着雍州商首祝正熙、陶州商首文岐、棠州商首甄霓彩。
天元商帮之所以是商帮,根本原因在于货的特殊,殷州金玉、雍州酒茶、陶州瓷器、棠州木品,远不是沧澜世界一鱼一米统络万千,这也使得天元商帮从根源上不如六湖商会齐整。
所以这等场合才让人意外,虞梦韬把酒瓷木的不二之主都喊了过来,不知是防患于未然还是整装赴前线。
不见不知觉,集到一处令人诧,虞则士在远处这一看有点不得了。季牧和文岐有马和祝正熙有货,至于那甄霓彩,细想来,大西原云季合这些年做得最通畅的就是那棠州了,因为它一点动静都没有,局面就起来了。
“沧澜搞出来盐事,得了天下独有的通盐令,恰逢金玉元刚栽了跟头,让这事一爆再爆。这季牧要把贡字号变作贡品堂,又是赶在盐事之后,这是要在我天元这多啃几口?”
祝正熙道:“虞老,那季牧是极顶聪明的人,此举沧澜得了大彩,但仔细想来,.unsh. 我天元与他才是关联更密的存在,雍州每年有四千万斤的货,棠陶立起天下最大的云季合,不管他怎么玩这个贡字号,终究也玩不脱天元世界。”
文岐在一旁道:“要我看,此为自危之举。”
“自危?”祝正熙笑了一笑,“在我看来,危与利,那位季头家肯定选后者。”
文岐微微摇头,“所谓自危,并非利大利小,贡品堂的出现想必那季牧也没有想明白要用它做什么。但这个东西必须要有,因为那位季头家需要平衡,他在沧澜做的事必然会让天元不快,但盐事威逼他又无以遁形,这贡品堂就是他押在天元沧澜之间的一道筹码。”
众人皆是微目,不得不说,文岐的话颇是透彻,大中有更大,此事非一般。
话到这里,虞梦韬的拳头落在了桌上,看上去轻描淡写,但那神情已然难扼,“平衡?平衡沧澜与天元?那就是说他把我与蒙枭看做棋子,诸位,天底下还有敢下这种棋的人?”
“老哥哥,你且让我等仔细思来,自打这个季牧出现,不管哪件事何尝不是我等觉得不痛不痒,到后来他却光芒一丈丈?”
祝正熙眯眼道:“沧澜不会不商解,不管这季牧意欲何为,源头上他都会是辖制天元的棋子,既是如此,天元为何不能为之?”
“平衡的人看左右,左右也看平衡人,此间大有可为。”
说话的,是那从未开口的甄霓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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