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二人又商定了许多细节。
季牧对这所谓的代理有了不少的认识,大雁厂搞得这一套并不复杂,其实就是一个区域一个总揽,老金管的是雍西地界。
原则上说,货只能在自己所控这块地方卖,这也是后面聊着聊着老金狐疑的地方。如果说自己是云州的代理,有季牧在,别说五十万匣,五百万匣他都敢喊。可雍西这一块毕竟不是季牧的场子,纵有神通真能释放的开?
金大器,好一个响亮而又久远的坊子,号称连贡礼监都不敢多管的独特贡字号,此时却让季牧不由在想——
难怪金大器有些年头一年不出一件货,人人都说老金闲,却不知人家是在跑生意啊!
烟的事聊得差不多了,老金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再一看季牧神色,自己首先觉得不对头了,“季头家季头家,器始终为宗,烟这一口我也不想搞大,实在是不这么搞抽不到那口好烟啊!”
“理解理解。”季牧忙道,“我这整天卖肉的,不也是搞个珠宝号子撑撑门面,道理都是一样的。”
老金皱着眉,此路有两天,不知不觉就说了不少,可细一想却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可能说的都说了这心里忽然还有点忐忑,心说不会让这家话给套路了吧!然而再一想,季牧是何等的名气,西北商盟会长、百豪宴常客,手底下又是大西原又是云季合,怎也不至于从自己这扒皮刮油,再说了不是还有贡品堂在那摆着。
说起贡品堂,老金一抬眼看到一座山,山下九道龙腾阶、山上苍茫满宫舍,“季头家,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颐山宫啊?!”
“正是此地,站在那山顶上,要是眼神好还能看到西部世界棉花一样的羊群。”
“羊的事先别说,这宫是真牛啊!”
老金并非拍马屁,他见过殷州宫、雍州宫,相比之下气势实在是差了太多,说白了别的宫像“摆”,而这颐山宫是“踞”,依山势却不被山势抢风头,反是自己往那一立再添雄烈,与山一道成大体!
虽隔很远,但老金毕竟是行家,越是专心大器之人越知道什么才是天底下真正的大器,此宫之恢弘浩渺,洞见云州魄力与巨匠笔力。
惟有孟元轲,一代雄匠,方绽大观!
这一比,让人心服口服。
颐山对面是长生山,也正是二人此行落脚之地。老金展展衣袍,这要见的可是一个金石界的大人物,说起来此人才是他来云州的理由。
有的人一辈子刻万物无人知,有的人一个月刻一物天下名,就算是运气气人,那又能怎么办呢?谁还能把运气绑在树上拳打脚踢不成?
只是这一见,并非想象中的深沉厚重,但见那刻玺天匠,一个个重巴掌拍在季牧肩头,俨然一副多见未见的发小样子。老金煞是懵怔,本还想着一副紧绷的拜谒之态,岂料这俩人松松垮垮,直接把自个变成一坛酒就更应景了。
“凌秋,这位就是金大器的头家金老。”
“晚辈吴凌秋,见过金老。”
老金喉结咕噜一下子,“使不得使不得,能见宝玺大匠人,老金荣幸之至!”
一条丈宽石阶,三人齐步上山,老金内心大呼,这辈子都没见过的长生玉像在梦里似的一抓一个那般涌现眼前。这里有数千人在开采,上百的匠人在雕研,如此珍贵的长生玉,在这里却让人发觉一座山都摆不下。
一座简单的房子里,吴凌秋茶宴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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