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九昊带了两壶好酒来找季牧,自打离了云麓城,还是头一次再来云州。
茶场的最高处,临窗而坐,场子是好场子,但易九昊情绪不是很好,疲惫都写在脸上。
“可恨生非云雪商、关山为重雪做障,老弟,近来商界都是这么传你们云雪的。”
“如此夸张?”
易九昊大叹一声,先喝了一大口,“话说于我辈而言,万事开头难的时候早已过去了不是?可他娘这个九州游志,难于上青天呀!”
“可是出了什么变数?”
“变是没有,关键是数!贺州十七志,流瀑天池还属于金额级别。你是不知道这事它有多复杂,远不是从前以为修修整整便是,你且看看这个。”说话之间,易九昊从袖子里递出几张纸来,季牧逐一看,每张上面是一首诗。
“一岛由心始,两岸生石苑,四面舞榭台,八方檐角飞。”
季牧一瞧,以他的水平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诗,不押韵不对丈平仄一塌糊涂,“老哥这水平……”
易九昊立时满脸褶子,“什么我水平,你不知道这是什么?”
“好诗啊。”
易九昊白了他一眼,“这就是说云州游志的事你一点都没管?”
“一共就三处,除了山头还是山头,我让云季合相应的号子去料理了。”
“真是有人忙成狗、有人卧着瞅!”易九昊满脸是苦,“这些个诗都是州府差州郡的文人搞出来的,但这根本就不是诗而是任务!一岛由心始是说流苏城南百里的一个湖心岛,两苑四台一圈房子就是这座游志的架构!”
季牧一惊,“细致到这等地步?可也太局限了吧!”
易九昊点点头,“月初的时候,贺商跟着沧澜商家向上面反应了这件事,一致觉得锁得太死,据说大都那边看了这些狗屁诗,也觉得各州州府乱来,所以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我们这一搞直接给了大都提醒,各州文人水平参差不齐,这下可好,大都直接发动御学,搞出来他娘的什么诗以咏志,好是个隆重!话说这个志它不是志向吗?商界出钱满足酸臭文流子的志向?他奶奶的岂有此理!”
“老哥你先消消气,哪有什么提醒不提醒,大都那边路子深着呢。九州游志无外乎形神,这是要借御学之手把九州风物凝神定魂,凡事有个说道它就更贵,以后万民出游,它不是也能多赚点钱嘛!”说到这里,季牧已经隐约猜到易九昊此来的目的了。
易九昊又一叹,“说起来咱在这商界摸爬滚打也都是老油条了,可这些官爷一出手真是接不下来,山外山楼外楼、井里的蛤蟆、没见过虎的猴啊!”
季牧笑了笑,易九昊的事情他自当上心,“老哥,不知道这所谓的诗以咏志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如是接话,易九昊心里便痛快多了,好在是遇见了本家子,再弯弯绕绕脑壳都跟不上了,“最迟下月初,御学的分配就下来了。”
“这件事我会给老岳写封信,不过这里头怎么写老哥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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