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昂,此间御江苑献礼都有哪些环节?”
“文有千年诗集,纳百首为册,艺便复杂一些,书法画作和雕品不一而足。”
“动静呢?”
“这些都是动静呀。”
“走走动动的那种动静有没有?”
岳子昂想了一想,“有!献礼之后要去一趟橡树山!”
“做什么?”
“献礼盛世之后,总得有点商界的事吧,毕竟这场子是沧澜搭的。”
韩富点点头,“子昂,拜托了,御江苑应过商界的事一定要全须全尾,不管它此后是随和还是阻挠,你就当这嘉兰江是十月初八那天的鼎沸,商界从前安排的一切都要做好。”
这拜托二字让岳子昂心里一沉,抿茶之时的韩富眼睛又眯又抖,那并非一种深谋无极的情态,里面透着他的隐忧。岳子昂的心里万千不解,一堂九铺早已传出,事情明明都在向着季牧的利好发展,为何他的这位老师还如此牵肠挂肚呢?
“院长,季牧一直听您的,我也听您的,御江苑暂时不撤,像您所说别把一界之事办得像墙头草。”
韩富立时抬头满目慰然,“想想当年,把季牧拎到你们风云殿,真是不能再对的一件事。”
“我们整个风云殿,也比不了您一个人呐。”
“又说体格子吗?”
岳子昂笑了笑,“您啊,还是早点回北边吧,现在的季牧不知道有多少事情想要和您分享呢。”
岳子昂也不知怎的心里总有点担忧,北面一片蒸腾火爆,惟有这老头踽踽在南。看着他撑起手杖迟迟滞滞的样子,真希望旁边有个人能一直扶着他。
“季牧那小子是有点过分了。”岳子昂赶忙上前。
“嗨!”韩富乍一站,气息立时很急促,大呼了几口才道:“他来接我的船都在岸边排起来了,写给我的信都够烧许久了。我这个小牧啊让我护了半辈子的犊子,欣慰的是,这是个从不尥蹶子的好犊子。子昂,我要是你这个年纪,应当也是风云殿里与他聊得来的一个。”
“可是风云殿就一个修商学的呀。”
“你小子就写诗还行!”
哈哈哈!岳子昂笑出声来,扶着韩富下了大舫,转而是一条小舟。
“您这还是要回鱼尾洲吗?”
“是啊,太一阁也要搬,与你这边一模一样,但只要我这把老骨头在,太一阁就要在这挺着!”说话之间,韩富上了小舟,“学界有学界的底线,不能是商业不景气了便说甩就甩!”
岳子昂站在另一条小舟上,看着月色之下迷迷蒙蒙的韩富,忽然不知该如何界定这个人,尤其是最后的这句话引得他一阵遐思。
“院长,太一阁那边应该更加不好对付,您可要多多保重。”
韩富笑着道:“沧澜没了人气,太学就差不多可以抱团了,我心里有数,用不了几日就见真章。”
“怪不得季牧崇拜您,这个中法子真是不敢想象。”
“行了行了。”韩富微微摆手,“不过啊那小子确实有钱,这些年又是营学攻绩又是什么风云榜还有太学的奖励,这小子都出了不少。我便想着有一天,就按照他这个思路在学界也走一走,我们便不用为了一个阁子一个苑找人助资,天底下哪有那么多雇主。”
岳子昂立刻点头,“等年节之后,再与您好好聊聊这个话题。”
“成!”韩富笑着一点头,“船家,走了。”
岳子昂目送韩富,即便依韩富所说,这心里也始终少不了忐忑,今天韩富的话俨然是为了达成一个目的,可此间的许多用词又透着几分决绝。
太一阁那边的许多事他也有所耳闻,比御江苑这边不知复杂多少倍,云州太学在这里的话事权哪里能像自己在御江苑这般,看刚刚情形,这老头儿简直有点赴汤蹈火的味道。
“船家,跟上那艘船。”
岳子昂很是不放心,让船夫加了力,最起码要把韩富送上鱼尾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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