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楚南溪在商界颇为活跃,不遮不掩游走六湖商会、金谷行、稻香园之间,让很多人都看不惯。区区一个楚六品的少头家,眼下左通右连满副深沉,真以为自己掀起多大的风浪似的。
但也正是这个“区区楚六品的少头家”讲出来了楚南溪的痛,他找的就是六湖商会空虚这个空子,若那些副会大商都在,更不会把他当回事。至于风浪也只能在此时才能掀起,所以他也很急。
“南溪,我知道北方的米仓白纪堂不在你就是话事人,但你将盐场的事透露给六湖商会,现在把稻香园置于险境,看来金谷行和稻香园你都看不上。”
“季头家说得哪里话,我只是为您办事而已。”楚南溪一笑,“您这边虽然按住不动,寻求的也是米的突破口,把沧澜的米四散各处,金谷行的刀钝如砧板,这不正是您想要的吗?”
“那我要如何报答你?”
楚南溪察觉出季牧的情绪有些不对,但此时对他来说已经到了最后的迫切,前面搞出来这一堆事,归根到底是这往手里攥的一刻,“季头家组立十全茂,不以单独号子示人,实乃攥指为拳的要义。当下两家都有六色米的培植之法,须将其统纳为一才是无虞之举,让任何一家独大都是对十全茂的威胁。”
季牧点点头,看得出来楚南溪为了此局下了大工夫,六色米的培植之法不止成了金谷行低价兜米的引子,现在还能以此威胁十全茂了。试想一下,一旦六色米的源头不受管控,十全茂的“新”便要打折扣,对建立之初所自诩的东西无疑是打了脸。
而如何“掐源”呢?让一个新的号子确立六色米的地位。
这个前提,就是金谷行和稻香园都必须倒下。从当下的情形来看,事情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这也是楚南溪此时来见季牧的目的,他认为季牧已经没有选择,到了必须发力的时候了。甚至于他觉得这里面存在着莫大的默契,他来开头扫荆棘,季牧大举轰坦途。
季牧沉了一沉,可以说楚南溪把前面该做的都做了,但楚南溪只能铺砖上瓦,没有登檐越顶的实力。米商改天换日,那是沧澜商界顶大的事情,这件事必须有季牧的谋划并且出面,才有可能彻底扭转过来。
这个全新的商号自然要由楚南溪主事了,现今天下八成的六色米都在他手,如果他不点头,十全茂根本无米可售,不得不说这也是局中一子。
“让沧澜最大的米商改名换姓,这里面的难度你不会没有概念,就算两家势颓,但米源在他们手中,归根到底是要落在一亩亩的稻田上。”
“可是季头家一定有办法的不是吗?”
“南溪,我来沧澜可不仅仅是为了米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