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鱼仓的四大渔场,“崖角渔场”和“南礁渔场”在蒙枭的弟弟手中,“大湾渔场”“环湾渔场”则是温家人在把持。
值得一提的是,无论在六湖商会总部还是沧澜大商那边,这四个人都极度低调,许多年难见一次面。天下鱼仓是蒙氏的根本,蒙枭不允许这四人到处走动,本质上他们是四个商号的大掌柜,捕鱼出货做好账目,别的事情从不参与。
温鹤是蒙卿湖的亲舅舅,大湾渔场的大掌柜,大湾渔场每年为天下鱼仓带来三成多的货量,与南礁渔场齐头并进,是天下鱼仓的主要货源。
对渔场的高度控制是蒙氏历代都在做的事,等有一天温鹤退下来,接替的他的一定不是温家人,大有可能是蒙卿湖的妻室那边。不得不说,这样的举措对天下鱼仓来说好处多多,不至于出现大寨子里的小帮派。蒙氏就像灯塔,人人都要往那瞧,别的地方不能有光乱迷人眼。
但真要遇到什么巨大的事,这些掌柜就知道什么叫有心无力了。
深夜,温鹤一人在书房,不不喝茶,抱着手臂发起呆来。当下的局势令人无比担忧,这些本是蒙枭最近的人偏偏只能看着,他们出去见一个人,人家都以为不是找船就是买网呢。
莫大的危机感袭上心头,他知道蒙枭定会回来,怕的是为时已晚,没什么凭据,只是出于一个六十多岁之人的直觉。
快到午夜的时候,温宅的老仆人敲门而入,“老爷,有人送来一封信,请您务必在今晚过目。”
“拿过来吧。”温鹤捏了捏眉心,过了一会儿才把信打开。
纸有半尺高,字却只一行,奇葩的是,还是一个问句——
天下最好的渔场在哪里?
温鹤觉得莫名其妙,把这张纸颠来倒去,发现确确实实就这么一行字。他把纸张扣下,问那老仆:“送信的是何人?可还说了什么?”
“送信的就是个小跑堂的,他说明日此时,酣高楼。”
酣高楼是离大湾渔场最近的一处高档酒楼,温鹤闻言更加不解了,想了又想这也不是什么暗语,这话本身又没什么值得咀嚼的地方。
“您来看看,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老仆接过纸张一瞧,立时大皱眉头,“老爷,他为什么问渔场的人盐场的事?”
温鹤立时耳朵一动,“什么盐场?你我看的可是同一物?”
“这明明写的就是盐场啊。”
温鹤忙起身,拽过纸来一看,过度的惊诧让脸上的褶子都舒展了几分,上面写的竟然真的是盐场!
倒也不全是温鹤老眼昏花,而是可以看出一个一生渔事的人,意念有多么的根深蒂固。扫过一眼的时候迷迷瞪瞪的他下意识便想成了渔场,这天底下除了渔,他不觉得还有什么能与自己产生交集,场字前面一定是渔,根本不用多扫一眼。
可眼下——
天下最好的盐场在哪里?
这个问话便不是莫名其妙了,而是意有所指,温鹤之所以惊成这个样子,实在是此间之意足以让人陷入一种莫大的恐慌!
缓缓坐了下去,温鹤用手盖住了信上的字,而后慢慢划开……双目一会儿是饱含期待一会儿透露惊悚,直把那老仆人看得一阵呆傻,“老爷,发生什么了?”
在露出来那个盐字之后,温鹤猛然把纸张团了起来,而后扯得到处都是,紧接着大袖一扫把桌上之物挥得遍地铛铛,老仆吓得不敢多留匆步而出。
天下最好的盐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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