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勺回到南竹郡,正赶上年节之夜。
一切就好像他们婚礼的那天,二人坐在门槛上,何杏儿抱着唐小勺的手臂。
“那件事,说了吗?”
“一直想说,一直没有说。”
“为什么?”
“因为我还不相信那个真相。”唐小勺沉沉道,“我见了郭头家,更明白了季头家,他是经历了无数风浪的人,我不相信这一次他就不能归来了。”
“南萝先生的家书我们都看了,季头家此去满含复国的意味,这个罪名九条命也担不住啊!”
唐小勺目定远处的黑暗,“杏儿,我觉得我应该像季家人一样,像财神大哥身边那些亲近的人一样。”
“一样什么?”
“一切都还是原样,所有的离开都是为了归来,我不管他担了什么罪,只要做我应该做的。”
“所以宇商会这个选项,你只是安慰我而已吧。”
唐小勺咬咬牙还是点起头来,“从来就没有这个选项,一年多来他们四处截我,倒想看看这一举他们怎么挡!”
何杏儿满是担忧的面庞很快又露出几分释然,“你是想动盐路了吧。”
唐小勺双眼眯成一条缝,“只有这条路没人能挡,最纯之法在我手,盐先糖后,就拿这掰扯不完的事开他一刀!”
“嗯!”何杏儿一个点头,抱着唐小勺的双臂忽然紧了一紧。
可这一个嗯却让唐小勺一时诧然,“你……”
“我也在帮宇商会说话呢,就看这里应外合你挡不挡得住。”
“什么意思?”
“那天就像现在这样,天地间就这么一个门槛托着我们,我就在想这是嫁给了一个没有人缘的木头呢。”
“杏儿,你在说什么啊。”
“后来季头家进来了,然后一个场子就跟着来了,杏儿是个俗人,我当时就在想,这个人好强大。你是糖浆出身,我被蚕丝环绕,我们都是要仰望强人的人。可你的这位财神大哥,是一位殷殷切切的兄长,傍着他我们就不需费太多力了。”
“然后呢?”
“然后就是现在了。”何杏儿抿了抿嘴,“我们没法再傍他,当然要为他多费些力了。”
“你这个逻辑,好是不通啊!”
“你居然跟我讲逻辑?”
“不不,了然、了然。”
……
有一个人,施如雪足足约了一年多才算约到。
中间人是那音律天才郁香玲,本以为此人与他关联不浅,不曾想即便是郁香玲也不怎么好使,事情一拖再拖,几乎无望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消息。
玉为红、箍为黑,衣袍是朱红与墨黑的交掩,有的地方像黑云吐红霞,有的地方像黑狗吃血月。当两种颜色过于分明的时候,恍然它又是一种颜色,一种只属于某一个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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