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陪着栾千树,半个多月的时间走遍了金琅国的石山,二人一路看着一路商议,宝石和玉石的真正区别,季牧也心有了然。
举个简单的例子,这种区别有些像单体香精与合成香料,一颗宝石通常是一个单独的晶体,透明度极高且可以折光,璀璨正是因此而来。只有少数是多种晶体的集合,有一些像琥珀、有一些像猫眼,无疑价值更高。而玉石有许多肉眼根本无法看到的微小晶体,学问相对更多。
栾千树倾向于未经打磨抛光的原石,九州在这一块的工艺极为成熟,即便是规模产出也有滴状、桃尖、半月等多种形式,表面更不只是圆润一体,抛制出微小的棱面更符合九州人的审美。
如此一来,金琅国的成品宝石便不作考虑了,季牧决定只收原石。
接下来面临的问题就是价格了,一路上栾千树给季牧列了多种方案,但季牧都有些不满意,从产量上来看,绿宝石的数量最多,定价自然最低,蓝宝石数量最少,且这种略深的蓝在九州属于高贵色,价格当然最高。
季牧最初也和栾千树一样纠结档次,产量决定价格乃是玉石行当的法则,可后来再一想,季牧发现这么做不妥。
给宝石分了档,岂不就是给山民分了档?变了个色怎还高人一头?
细说起来这里头不可控的事情可就太多了,你一个外来人还把山民搞出个三六九等,这还了得。
只收原石,价格一致,只能这样操办。
至于收法,时间紧迫,原石的品质形状都不做考量,一律按斤收取。
一说按斤收总觉得不是什么值钱之物,但关键要看一斤给多少钱了。
栾千树不敢说得太满,回到九州之后谁也不敢拍胸脯没风险,他把价格压得很低,一万斤一小鱼。
一小鱼约等于一龟背,九州的小摊贩一年最多也就赚这个数,再加上石头这种东西最是实诚,往秤上一放拳拳到肉。
季牧思了一宿,万斤一小鱼应也有的收,金琅国宝石根本就不值钱,以他的观察,人们忙忙碌碌一整年未必能赚到一根小鱼,但这个价格人们如何响应就不好说了。
这个行当回到九州一眼望去皆是暴利,如果这边山农一家几口最后只是赚个辛苦钱,金琅国的商业环境还是那般,人们依然富不起来,以后南南北北的互通还是停滞。
从商多年,季牧出手向来阔绰,所有雇工的收入都高于同行,就连建山宫、通商路这种临时工程也开出丰厚薪水,能赚也能花。
第二天一早,当栾千树得知最终的价格时候,整个人大是咂舌——
千斤一小鱼!
这是质的变化!
年入十几根小鱼,收石的局面可想而知。
本以为季牧最多翻个倍,一觉醒来变成十倍!如此手段让栾千树赞叹不已,这笔买卖天底下不会有第二个商人会这么做。
琅台这个地方,有些像九州古些时候设在各郡城的交易场馆,那时九州并不富裕,各州独有的货都要砸个大价钱,不准随便流到各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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