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香王眯着眼,这样说来便不啻于一道大礼了,“先生,一旦上升到这个台面,可还是商界的道理?”
季牧点头道:“这与台面无关,区别只是供货的层级,宇国只和香国做生意,香国是惟一的货头,至于再下一步怎么走,宇国是没有资格干涉的。季牧更是在想,一旦海上商路全面打开,从商界的角度来说,香国之重远胜当下,这个中心之地将引来大量宇国商家的关注,落在这中心之地,甚至立坊建厂也未可知。”
季牧所说正应百香王所想,可当真正说出口时,还是让人颇是骇然,这已然超越了国与国的往来,眼前人是要把香国打造成南北贸易的集合之地。
“中鳌不是只有原石,南鳌更是诸多未知,香国一边纳着宇国的货,一边拢着三鳌的货。到那时,宇国的货自香国始,三鳌的货从香国发,这便是季牧心中的海上商路,这条路的生死成败都在香国。”
清风拂面,天近黄昏,百香王缓缓站起。
“不看香不看石,先生的架构本王深以为然,事情能谈到今时也是本王素来所思。只是万事都是说来容易,此间只能寄望先生多多勠力了。”
季牧起身道:“大王一允胜过无数,季牧此生做的就是这个行当,一定不会让大王失望。”
百香王点点头,“先生和我一样都是望远之人,此五年后还有五年,即便没有穷极之法,但有不二之路,此后万千事只要出自先生,本王必允。”
季牧深目而望,一语不发重重点头。他的内心感慨万千,这一幕不容易,这条海上之路,是他此生走过最难走的路,尤其对一个被迫出海的人来说, 能得到信任就是莫大的安慰,更何况是来自一个这等身份的人。
更让人欣慰的是,这条路走着走着走到了一拍即合,整个一席间季牧没有谎话与大话,这条海上商路本就是素来所图。
金琅国为三鳌中枢,它能让百香国的香料大肆铺开,夯定百香国的大利。百香国为南北中枢,只有它才能做到宇国与三鳌的牵引,货到一处再行分配,一切有了大的规程,才是这条商路能通的根本所在。天下没有平坦之路,养好了疙瘩就是平坦之路。
五年了,足足五年了。
罡二十年年初出海的季牧,现在已是罡二十五年了。
传话也好、书信也罢,季牧内心的不安却是越发浓烈,报喜不报忧,更怕的是在那喜讯之中看出忧虑。遥遥故国,必已天翻地覆,他闯了一重又一重的关,终于能踏进这方向向北的茫茫海路。
只是,这一路不易,这前路更是不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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