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馆之内,寂静针落可闻。
这一刻所有人都在暗暗思忖,自己想着自己的事情,竟连互相一睨都没有。
东岛没了,本侯总得为汤泉做点事情,这句话透着深深的无奈,而能驱使这位侯爷的是谁不用多说。大都已经对东岛下了手,对镇南侯来说自保是最重要的事。
于是乎,这事情就变成了,大都要借镇南侯之手,约束宇商会。
众人为此而胆寒,当明无绮领会到这一步的时候,忽然觉得当日那以辞别为借口与自己见面的人,简直是一个阴谋家!一箭双雕是好,一箭三雕是妙,那婆娘一箭把整个商界串了个串!
这思路简直清奇,商界万千设防难有孔入,她便走了这学界之路,前后一联系端的可怕。更牛的是她不止预设了结局,还给自己留了诸多岔路,想想那日关于骆天一的打探,当真让人恶寒!
明无绮有苦难言,有些事不敢抖落,有些事无以挽回,他甚至发觉自己已经被迫和那季家人站在一条船上了!
韦福等人没有话了,拿干涉修史做文章,本身已经说明太多。如此情势,这个身不由己的侯爷反而引人叹息,一家独大的宇商会是时候做些改变了,这个天下货品的大总管不是那么好当的。
有些远见让人不得不佩服,那季牧在最盛的时候选择出海,有着把一切都舍下的魄力,多年之后再看不失为一种明智。
……
五日后,岳咏书院。
施如雪与岳子昂相对而坐。
此时此刻,岳子昂的内心满是感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一道筹划,即便是季牧在恐也没法做到更好。
“嫂夫人,子昂看来眼下需要担心的是,这道无上的意志成了明侯的把柄,真要梳理下来,我们岂不成了代天说话。”
“子昂,这件事到此为止,明侯与宇商会已经站在对立面,制约而不是制裁,双方都不会再探。你只要收好正奇岳派这个口袋,尘随风走,无人提及。”
岳子昂点了点头,“此间所涉之人不多,大伯他们足以控制,只不过掌事大人要暴跳几日了。”说着说着,岳子昂微微一笑。
施如雪沉道:“把岳家拉入商界实是无奈之举,再不想点办法,可能都等不到季牧回来了。”
“这般说就是见外了,不瞒你说,早在两年前那梅青素就给我写信了。那小子料得还挺准,他说如果季家有事我岳子昂不出头,就要把我踢出风云殿,还要在宿舍外的湖边立个旗子,写上岳子昂无情无义。”
施如雪笑了出来,“你们之间原来是这么说话的。”
“嗨!其实我还是保守派呢!这些家伙全是酒漏子,聚起来的时候唾沫星子都能下酒!不过说起来还是大铁杵厉害,总觉得这小子一边喝一边醒,别人出汗他渗酒!”
说起这些事来,岳子昂一下子年轻了不少,说是眉飞色舞也不为过,那种眼神就像被洗过一样明亮澄澈。有人说,人对人的印象永远停留在上一次的离别,可这家伙分明是把离别之前炖了一锅热汤。
“大铁杵?是季牧吗?”
“你不知道?”
“这么糙的外号他可不和我说,有什么故事吗?”
“哪有什么故事,又黑又高,硬得不通融,梅青素这外号起的贴切得紧!”
施如雪微微一笑,一时满目沉沉,“很对,很对。”
岳子昂见状立时收了收思绪,“我们几个对他素来有信心,经此一事,这信心可就变得更足了。所谓玦月相合、瑾瑜相称,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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