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山本已脱掉了衣服,准备休息,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蝶衣没回来,他自然不会锁门,但问题是蝶衣也该回来了。
那人好似没有听见,仍旧敲了两下门。
蓝山眉头一皱,脱下的衣服又重新穿上,脚步有些沉重地走向门口,他已嗅出来人是谁。
“吱呀”一声,蓝山看了眼来人,刻意笑道:“杨师兄,你怎么来了?”
杨师兄的眉毛要比一般人长的多,也要黑的多,他微笑着,道:“说起来,我作为刀雨分院的大师兄,唯一没有指点过的,也就是你了,我可以进去吗?”
“杨师兄请进。”蓝山错过身,让开了门口。
杨师兄走进房间,四处看了看,而后坐在桌子前,道:“我来为了感谢你的丹药,听蝶衣说竟还是你亲自炼出来的?”
“举手之劳罢了,杨师兄喝茶吗?”蓝山提起茶壶,倒了一杯。
“多谢。”杨师兄接过茶杯,品了一口,笑道:“好茶。”
蓝山笑了笑,候在一旁,没有说话。
杨师兄慢慢品尝着茶水,直到杯子空了,他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点头赞道:“你耐心不错,这么久也不见你面露紧张,血液加快,待在这实在是埋没你了。”
蓝山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说道:“我也觉得江湖百态,更适合我们这些年轻人,还请告知蝶衣的位置,我自当带她离去。”
“她是个好姑娘。”
杨师兄顿了顿,接着道:“我一直把她当做妹妹看,她跟在我身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蓝山只觉心口一重,沉声道:“恕我直言,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不会跟你走的,每个人都背负着各自的东西,这是她的决定,若不是她苦苦求我,你现在已经死了。”
蓝山匕首已经滑落手中,整个人的气质为之一变,冷声道:“你觉得我会信你的片面之词?我不管你在图谋什么,今天我一定要带她走。”
杨师兄似乎打定了主意,认为蓝山不会动手,摇头叹道:“我已经说了这是她的决定,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活着,她绝对不会死。”
蓝山散去凝聚的内力,轻声道:“我想见她一面。”
“你如此聪慧,觉得她会让你见她一面?你有你的路,她又怎么会让你走上她的路。”他掏出张纸条,放在桌上起身离去。
纸上书写着十二个秀字:“薄如雾,软如丝。山有日,还几时。”
“日后带她去大庆寻我。”
空气中到处充满了蝶衣的气味,此刻却显得有些黏稠,蓝山将纸条塞入怀里,离开了院落。
一道倩影望着他的身影,流下两滴清泪,消失在暗处。
自山上流下的小溪旁,不知何时建起了一座木屋,蓝山一脚踹开了房门,十多名小鬼好似没听到,围坐着叫喊着赌钱。
他抢过牛头手里的酒碗,一口气全喝干,道:“替我照顾好她,师弟。”
下一刻他已消失在木屋内,一同不见的还有牛头身旁的酒壶,反应过来的他破口大骂:“我们同一天进的门派,谁是你师弟。”
一年后,一船,一江,一大雾。
蓝山像跟枯木一般坐在船上,船舱里有一地草席,他的手里有一根鱼竿,他是个很喜欢思考的人,若是能给他安静的时间,他是求之不得的。
人们为何要习武,有了力量为何要杀人,杀了人为何会起纷争,纷争因人而起,还是因利而生,亦或者两者皆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