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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谢谢你的关心”,安娜轻轻倚靠在书桌边,玉指逗弄起百叶窗口的玫瑰插花。洁白的花瓣懵懂地蜷缩在花苞里,显出几分少女的气息。只是可惜未等她绽放,便是被人剪断来作了装饰。这反而让原本就显得懵懂的花苞,又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与无奈。
想到此处,安娜逗弄花苞的玉手稍滞,柳眉轻挑,望向一旁一丝不苟的查尔斯,声音轻柔,道:“我会听话呆在这里的…谢谢你特意安排,房间的布设总是能勾起我儿时的记忆,让我回想起我那些姐姐们……”说到这里,安娜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转瞬间有红了眼眶。
望着安娜在风雨中绽放的柔美容颜,查尔斯缓缓后退,平静躬身,视线不离安娜雪白的脖子分毫,恭敬道:“抱歉让公主想起了伤心事,臣还要继续参与刺客的抓捕行动,就不打扰殿下歇息了。”
“麻烦你告诉仆人们,这插花不必再送来了”,安娜莲步轻移,双手捧起水晶花瓶递给查尔斯,瓶中一支白玫瑰含苞待放,娇美可人。
“是”,查尔斯郑重接过花瓶,并不多言语,躬身告退……
回望一眼身后二层小楼的百叶窗,查尔斯快步穿过市政厅后花园的长廊,将鼻尖埋进还未绽放的白玫瑰中,深深陶醉着。花朵枝干的尖刺扎入他的手指,血液涓涓流淌,他亦毫无察觉。似乎终于忍受不住蹂躏,白色的花瓣骤然绽放,显现出几分不屈与痛苦。似是在抗争自己尚未降生时,便被人注定的命运轨迹。
站在长廊尽头,查尔斯管理着表情,重归庄重沉稳。抹去鼻头的花粉,不顾被血液染色的袖口,将插花丢在长廊一侧,迈步由后门进入市政大厅。白玫瑰轻轻落地却折断成两截,花瓣残缺,花蕊散乱。而在她的身下,四支同样的玫瑰,此时早已风干焦黄彻底失去了生命力……
“彻底封锁,明白么,彻底。”查尔斯平静冰冷的做出决断,他面容严肃配合染血的袖口,颇有一股血战而归的将军气势,肃杀而自信,“污染扩散是必要的,牺牲也是必要的。污染源的力量不可能源源不断,只要得到充分的稀释…”
“绝对不可!圣母在上,城西贫民窟里近半数都是我主的子民,他们可都是优…”会议桌侧手的圣母神殿主教抢声道,看他涨红的脸庞与坚决的神态,似乎下一秒就要表演匹夫之怒,血流五步。
“…得到充分的稀释,趁着它力量尚未恢复,我想神殿的重型‘神罚’光柱——或许可以将这来自外海的污染源彻底消灭?”查尔斯提高音量,盖过主教的话语,玩味地盯着侧手的一众神职人员,“啧啧…首次获得源自外海的精神遗留…或许是一庄不错的买卖,您说呢,主教大人?”
“砰!”主教起身站立,头发炸起活像一只愤怒的雄狮。狠狠一拍桌子,振得压在地图上的石头镇纸掉落地面,发出几声脆响,声音缓缓回荡。整个会议大厅顿时安静一片,众人目光汇聚在主教愤怒的脸庞上,“外海的家伙犯我内陆,所图甚大,我等务必要将危险消灭于萌芽!这是我们神殿的职责,我等神官义不容辞!”
“圣母在上,我等义不容辞!”其余神职人员一同起立宣誓,议会厅中充满了虔诚圣洁的气息……
浴室四壁的深色砖墙挂满水珠,煤油壁灯光芒暗淡,空气中蒸汽弥漫,唯有正对浴桶的镜子洁净透亮,‘符文‘光芒轻微闪动,反射着浴室内的一切细节。浴桶的袅袅水汽中,男子的手高举,轻轻逗弄着手里的玫瑰花苞,洁白的玫瑰花瓣在水雾中若隐若现。
“神殿的快速反应部队还有两天…可不能让他们截胡了,你们需要给我一个理由,吉尔”,查尔斯放松的躺在浴桶中,一边逗弄花苞,一边询问身边的女仆。
“‘原初’的力量并不好享用,查尔斯,我想您深有体会”,女仆吉尔垂首侍立,凝视着查尔斯腹下孤零零的一个,警告道:“我们不想这次出什么差错,我想你也不愿意进宫服侍王子殿下,毕竟‘原初’就剩下五殿下一人了……”
男人拳头握紧,手指间原本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顺着手腕缓缓滑入热水中,就连升腾的水雾中也多带了一分红色。查尔斯脸色狰狞可怖,死死盯住手中染血变形的玫瑰花苞,紧皱的眉头颤动着。突然间,一抹温馨的微笑覆盖原有的狰狞面孔,“是啊,小四她真是个小野猫,不像五殿下这么温顺乖巧……可惜了…”手中的花瓣冻结僵硬,又突然间转化为金属,只可惜不过三秒,花瓣就恢复正常,碎裂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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