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丁蟹亦带着笑忘居的老板苏月夜赶来。
丁蟹告知杜郁非,先前落水的三个公差一死两重伤。而被那些刺客杀死的江湖人,则是来自宁州宁远镖局的镖师,老头子更是总局三大镖头之一。若没有这种身份,笑忘居他们怕也花费不起。刺客的刀剑上有毒,镖局的人没有一个幸免。而他知道杜郁非和苏老板交往甚密,所以把她也一起带来。
杜郁非派人护送项静之回馆驿,然后转向笑忘居老板苏月夜。
苏月夜是位风韵迷人的美妇,身段高挑,一身紫色的衣裳,披着绛红的斗篷,见惯大场面素来淡定的她居然有些紧张,拉了拉他袖子走到一边。
杜郁非皱眉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园子的保镖不弱,也没尝试出头解围?”
“刚才三人您也看见了。加上最近市面上的传闻,我怎么敢让自己人出手。”苏月夜小心翼翼道,“就是有人出万两白银买南城老李人头的事情。”
“这和方才三人有什么关系?”杜郁非问。
泉州府衙差官最高的年俸不过十五两银子,万两白银自然足以把天捅个窟窿。
苏月夜苦笑道:“因为我觉得那三个人中间那个国字脸的,像是修罗宗……”
修罗宗,天下最强的两大刺客组织之一,据说其前身为魔教的分支。修罗宗的刺客接受任何人雇佣,要价极高,亦极少失手。
“何以见得?”杜郁非面色不变。
“我早年接触过修罗宗的人,熟悉他们的气息。方才那个家伙就是给我那种感觉。”苏月夜深吸口气,柔声道,“大人你知道,这几天泉州来了那么多刺客。所以如果修罗宗介入了,也很正常。”
杜郁非沉吟了一下,方才那个人的确也给他不好的感觉,想来方才那最后一击,颇似修罗宗的秘技“修罗刀阵”。
“那笔悬赏李南城人头的花红,究竟是谁放出去的?”他问。
苏月夜慢慢道:“街面上传言是宋夜叉放的。但我觉得他没那么大本事。他和李南城又不是斗了一天两天了,大家有多少斤两我们都知道。我反而觉得李南城很淡定,他不声不响地就化解了一次刺杀,仿佛早就有所准备。”
杜郁非明白苏月夜的意思,江湖上的事不能看表面。也许是李南城放出悬赏,其实要杀的人是宋夜叉。而以他对宋夜叉的了解,也倾向于宋夜叉没有挂出赏金。
苏月夜秀眉微蹙,压低声音道:“这事已传出好几日,最近城里陌生人越来越多。大人要多加小心。”
“我心里有数。”杜郁非笑道。
丁蟹凑近过来,面色阴晴不定道:“大人,刚才那事情有点蹊跷,你追的三个人从笑忘居出来在路上绕了一个圈。否则怎么也不该出现在朱雀大街。他们是不是本就计划着要对项大人不利?”
绕圈行刺?乱死了。杜郁非踱了几步,找到纸笔画着了先前三个杀手的肖像草图,一面低声又对苏月夜问道:“那些镖师什么来头?”
“那些人应该是陪一重要人物来的泉州,但不知为何那人没有一起来笑忘居。”苏月夜苦笑道,“我会继续关注着。最近谣言很多,都说老福王已去了,还说已经死了好几天……泉州上层人心惶惶的。这李南城和宋夜叉的纠纷,会不会和这些事有联系?”
坊间还真是消息灵通,福王的事情不先提,这个乱局当前唯一确认卷进来的就是李南城和宋夜叉。府尹的指令也很明确,泉州必须要太平,而泉州的民间秩序关键就在这两人头上。
杜郁非一面琢磨着这些,一面把肖像画好,递给丁蟹道:“全城张贴通缉;另召集兄弟去盯着宋夜叉;这件事涉及镖局,早上的惊马案也涉及镖局,你立即去查一下两者有无关系。我去拜访李南城。”
苏月夜在他身后递来一个小包,杜郁非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张十两面额的银票。苏月夜低声道:“这些先给弟兄们喝茶,死去兄弟的抚恤金也由我给了。”
杜郁非对她点了点头,低声道:“这几日你也小心。”他把银票递给丁蟹。
丁蟹扫了眼银票,叫过几个捕快,麻利地把钱分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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