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楼位于明月桥边,是泉州北城最大的酒楼。
酒楼大堂前,配着武器的江湖人因为“禁刀令”居然不管黑道白道,同仇敌忾地一起与公差对峙。上下三层的酒楼里里外外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公差中有两人身上负伤,地上的鲜血就是他们的。
有本地的武林人见到杜郁非,不由散去了一小半。
其中大风堂的头目陈飞上前道:“大人,主要是外地江湖豪强在叫嚣,我们是来控场的啊。请大人别误会。”
“他们有伤人吗?”杜郁非问公差。
公差小声道:“陈家弟兄没有动手。”
杜郁非对大风堂的人说:“那就站远点。”
大风堂的人赶紧退得远远的,但他们仍旧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不肯离开。
杜郁非不紧不慢地走到场中,对那群豪客道:“我是泉州刑部主事杜郁非。官府办差,不想惹事的退下了。”
空地上聚集的主要是外地来的江湖人,黑白两道分立左右。大多数人不知杜郁非是何许人也,因此并无畏惧之心。
杜郁非目光落在最前方两个大汉的短斧上,问道,“是你们伤了公差?闽江双雄,你们来泉州做什么?”
那两个被称为闽江双雄的大汉,名叫钱刚、钱猛,是一双亲兄弟,常年在闽江沿岸打家劫舍杀人越货。老二钱猛的斧柄之上带有青铜虎头,因此很容易识别。
老大钱刚冷笑道:“关你屁事?”
“官府出了禁刀令,知道吗?”杜郁非笑了起来。
“福王死了,你们就要禁刀?这里是福建,我们不会有这种狗屁规矩。”老二钱猛晃动大斧,吐了口唾沫在地上。
突然,剑光一闪!钱猛手腕一麻,右手斧头吃痛跌落地面。
“警告一次。”丁蟹恶狠狠说。
老大钱刚怒道:“你敢动手。”他亮出长刀猛劈丁蟹。
丁蟹脚步游走,长剑划破钱刚的肩头。边上钱猛单手提斧夹攻上来,丁蟹身形闪动,长剑带起十字剑光,钱猛的手臂就像送入剑锋一般。
然后就看到地上一只手掌滚落,钻心的疼痛骤起。“啊!”钱猛大声吼叫着跪在地上。
“天啊!”周围围观的百姓也同时发出一片惊呼……
“混蛋!”闽江双雄老大怒吼着挥动板斧冲向丁蟹。
丁蟹并不后退,长剑后发而先至。剑锋掠过,钱刚的右腿被挑开。这双兄弟一起跪在地上杀猪般的叫了起来。
“剑术有长进了。”杜郁非夸奖丁蟹道。
丁蟹收剑,恭敬道:“谢大人夸奖。”
“你们打过仗?少唬我。”杜郁非笑容不变,对地上那两兄弟说,“你们俩三十岁不到,穿开裆裤打仗么?但我知道你们打家劫舍的本事倒是不小。五年前,小韩庄的灭门案,三年前,枫泽谷的劫案。你们可是身负重案。”
“下半辈子你们不能打劫了,在牢里过吧!把这二人给我拿下了!”在杜郁非吩咐下,有公差上前锁住二人。
杜郁非望向四周的江湖客,高声道,“不愿意交出兵器的,就交出你们的手。有案底的正好在我们这里交代。不想惹事的都给我滚,泉州是有规矩的地方。”
“是你的规矩,还是府衙的规矩?”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来,人群自动分开,走出一身着黑色武士服的虬髯武者。
杜郁非逼视着对方,笑道:“你是哪位?”
“江南苏定言。”虬髯武者冷笑道,“你们为了应付万两白银买李南城脑袋的事,就出禁刀令。视江湖规矩为无物,鹰犬!泉州本身并无禁刀令,放眼福州,放眼整个福建,何曾有禁刀令?”
“苏定言。你很有骨气。我也听说过你在江南的威名,算是那数得着的用刀高手。”杜郁非沉声道,“但这里是泉州,这里我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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