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是太子朱高炽的长子,幼年就显示出高人一等的聪慧,因此颇得祖父和父亲的宠爱。有传言说,在朱瞻基出生的那一晚,其祖父,就是后来的永乐帝朱棣做了个梦,梦到明太祖朱元璋将一个大圭赐予了朱棣。大圭象征着权力,朱棣为此颇为欣喜。梦醒时分,就听说了朱瞻基出生的消息。所以从一开始,作为祖父的朱棣就对这个孙子刮目相看。
永乐九年朱棣立朱瞻基为皇太孙,之后数度令其随征蒙古,并亲自言传身教。二十多年的人生,朱瞻基可算是一帆风顺无忧无虑。如今天下太平,作为皇太孙的他并没有领着什么实缺,每天主要就是在太子府修习学业,以及处理一些文书工作。也正因为此,他所谓的无忧无虑,其实也是非常无聊。
这次出事的人并不是朱瞻基,而是朱瞻塙。从名字看就知道,朱瞻塙也是皇室成员,但他并非太子的儿子,而是当今圣上朱棣的三儿子赵王朱高燧的二儿子,算起来当然也是朱瞻基的弟弟。朱瞻塙和这个皇太孙哥哥脾性相投,平日也经常一起玩乐。今日午后,朱瞻塙拉着朱瞻基前往庆喜园,去见几个一早就约定要见的艺妓。这事朱瞻基当然没有告诉杜郁非,他原本今天也不想出行,但经不住朱瞻塙的苦苦请求,何况他原本在府里也没有什么事可做。
找艺妓这种事,对于贵公子来说,重要的是情趣,而不是砸金钱,也不是以势压人,那样就没意思了。而且为了皇家的颜面,他们也不可能将女子叫到自己的府邸,微服出游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他们去的地方叫天涯海阁,朱瞻基他们约了有三个月,才得到这么一次见面的机会。因此他左思右想,命令袁彬前来担任保镖,和朱瞻塙一起冒险出门。
袁彬原本想把大家都叫来才出发,奈何他在太子府可说了不算,最后只能带了五个锦衣卫,以及赵王府的侍卫唐凤翔。
“敌人伏击的位置很有特点,是在进入大门后的第一个院子。我第一个进入院子,后面是赵王的二世子,两个护卫,之后是皇太孙,唐凤翔在最后移交马匹。就在那个时候,埋伏在院墙上的刺客行动了。飞镖飞刀以及弓弩都有,至少来自三个位置。”身受多处箭伤的袁彬如此描述当时情景,“我第一反应是必须保护皇太孙,所以回身扑在他身上……但赵王世子就顾不得了,所以赵王世子中了一柄飞刀,我们锦衣卫的弟兄阵亡一人。敌人发射一轮暗器打了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杜郁非和金英认真听着他的报告,不约而同地望向天涯海阁的院墙,古朴的飞檐上要躲上六七个人不是问题。
“这飞檐简直天生就是为埋伏造的。”杜郁非嘟囔了一句。
金英欲言又止,皇宫大内的飞檐哪一个不比这里更高更能埋伏人。
“好在皇太孙没事。”柴恩平低声说了一句,“看来我们不能外出办案,必须全天守在他身边。”
“敌人一击就走,你们有没有追击?”杜郁非问。
“只有大门外的唐凤翔来得及追击,由于对方退得十分坚决,他只来得及打出一枚飞刀。他很确定飞刀击中了对手,但敌人还是跑了。”袁彬由别人包扎好最后一道伤口,长舒了一口气。
金英道:“唐门的暗器本该见血封侯,那家伙居然能跑掉,这说明什么?”
杜郁非道:“在太子府做侍卫和在大内当差一样,不可以用带毒的家伙,老唐的飞刀应该是没有毒的。”他想了想,“案子必须要查,我们不能因为皇太孙再次遇袭,就被束缚了手脚。袁彬你若无大碍,和月夜一起问询那两个女子。”
“老大,你不亲自问吗?那两个美女绝对是顶级水准,你没兴趣?”袁彬诧异道。
“我要回去见太子……刚才刘老专门来关照了我,这次是铁定要挨责骂了。”杜郁非摸了摸鼻子,“金先生、小柴,你们和我回太子府。我和刘老说了,会在东院布置出一个我们查案的地方。这样我们就不用在府衙和太子府之间两头跑了。”
金英道:“这倒也是个主意。你见过朝鲜的副使了?”
“是的,我原本是叫老柴去找你的。”杜郁非苦笑了下。
“突发事件,他刚找到我,就得到这边的消息,权衡了一下我还是来这边了。”金英笑了笑,“好在皇太孙没事,否则栽大了。”
柴恩平老老实实当先一步,给杜郁非和金英牵过马来,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不受重视。此刻听这些人的言谈里,赵王世子受伤似乎也不值得一提,顿时心里平衡了起来。
杜郁非对金英道:“金先生,那个叫李汉唐的副使似乎来头不小,有办法查一下背景吗?”
“来头不小?”金英眯起眼睛,沉声道,“那我派人问一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