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恩平怔道:“你怎么知道?”
杜郁非笑道:“我早知道。”
柴恩平苦笑一下,长剑若秋雨般化作了点点寒光,洋洋洒洒笼罩向杜郁非,剑风里竟隐约有雷电之声。
杜郁非伸出手指一弹,正中对方剑锋,柴恩平的长剑险些脱手:“你冒充柴恩平很像,但剑法比之差了何止一个境界!对我动手简直不知死活!”
以柴恩平身份出现的阿水慌了手脚,他匆忙后退。
杜郁非上前一步,剑势大开大阔地扫向对方。阿水后退招架了几步,嘴角挂起狡黠的笑意,突然向前一大步:“浪迭浪……”他腰间另一把兵刃出鞘,那是一柄长达四尺的武士刀。那一刀下去就把杜郁非劈得退了两三步。“还好,我今日带对了兵器。”他长啸一声,武士刀疾风暴雨般地斩向杜郁非。
东瀛刀法……杜郁非右臂一阵发麻,他身子歪斜地挪开一步,踏雪剑奇诡地绕过了武士刀,直奔对方脉门。阿水手腕一痛,武士刀横着一立斩向杜郁非腰际。杜郁非身子轻灵地掠过他的刀背,长剑一转扫向对方脚踝。阿水身子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好似水珠四溅一般避向墙角。杜郁非步子加快一倍,居然比对方先到了墙角,一剑剁在敌人的脚面上,阿水惨呼一声倒下。
一旁原本是向这里跑来的阿火,被袁彬死死缠住,两人你来我往又过了七八招,他眼看阿水被抓,心急无比地挥出一个火球。袁彬浑然不顾地一拳轰出,拳头击破火球直达对方面门。阿火跌了个仰面朝天,但他就地一滚靠近了假山。突然泥土中伸出一只手将他扯了下去。袁彬再想要追,对方居然在土里消失不见。
金英和罗邪追的阿空也不见踪影,金英的左腿上中了一针,和杜郁非中的是同一种东西,罗邪正给他急救。周围军士的奔跑声,女人的呼救声,以及火光点燃了屋子,人们争相救火的声音乱成一片。
杜郁非举手叫道:“都停下来!”那声音中气十足地远远传开,所有人都驻足望向他。
“无关的人出去,军士负责救火救人。”他低头扫了眼所谓的柴恩平,沉声道,“抓不到那个火人,你也是一样的。不服气吗?你我的差距,不是靠小聪明偷袭就能逆转的。”话虽如此,但他的右臂陡然一阵麻木,毒气的黑线比先前深了一倍。
金英中毒后的反应比杜郁非要强烈得多,在花园时就昏迷不醒,若非罗邪第一时间替其取出毒针,只怕早就丢了性命。但更让杜郁非吃惊的则是在事发前,金英递给他的那张条子。条子上只是简单地一句话:李汉唐,真名李裪,朝鲜国大王。
开什么玩笑……杜郁非脑海中浮现出那家伙的长相,外国人微服私访能跑那么远吗?这家伙偷偷摸摸来大明的京师是为什么?
站在锦衣卫大牢的栅栏外,杜郁非打量里面被摘下面具的日本人。那个面具罗邪研究了下,是出自南方天机社的工艺,据说要一千两银子一张,的确算得上是巧夺天工。面具下是一张苍白的面孔,三角眼,扫帚眉,嘴巴略扁。
“这里是锦衣卫的诏狱,我假定你冒充柴恩平有些时日,这里应该是来过的。但从里头看外面,和从外面看里头是不一样的。”
牢里的人沉默着并不说话。杜郁非笑了笑,“我问你几个问题,你看着回答。反正现在你们东瀛人的行动一目了然,我不需要你说太多。第一,你的名字和身份,第二来京师多久了。第三,幕后黑手是谁?最终目的是什么?”
“我叫小村水,四元流忍者。来京师已有半年。至于第三个问题,我不会回答的。”小村水低声道,“你很了不起,看出我是卧底多久了?”
杜郁非道:“我介入这个案子后,第一时间调查了你的背景。半年前的柴恩平和现在的柴恩平工作风格不同。你太勤奋了。而且你出现在刺杀现场的时机太过巧合。尽管我不知道你们当时为何不对皇太孙下杀手,但有这么多疑点的,我总得小心一些。所以我故意露个消息试你一试,你很容易就中计了。”
“大明人太狡猾了……”小村水叹了口气,“但第三个问题,我不会回答你。”
“你才来京师半年,或许不知道我们诏狱的风格。我们锦衣卫想要知道的事,一定会知道。晚些时候,你会后悔现在没说的。”杜郁非笑了笑,转身走出大牢,很认真地对牢门边那个花白胡子的老头道,“刑先生,涉及太子府的案子。这个人就拜托了。”
“杜大人,你几个月也难得拜托我一次,怎么会不让你满意。”老头子微笑道。
一个时辰后,杜郁非带人前往京师玉河桥东,小村水由罗邪等人压着,一起出现在一处绿顶的宅院外。
“柴恩平居然是倭寇假扮的,这事真是让人有点头疼。”苏月夜叹了口气,“这些倭寇到底是什么意思?”
杜郁非道:“据他说,他们四元流的门主相马策,目的在于把我大明的时局搞乱,并不只是想刺杀几个王侯。他们第一次刺杀皇太孙时,只是为了给御史弹劾找到理由,他们以为太子府靠的是皇太孙,所以如果皇太孙死了,事情尽管更大,但追究朝鲜人的力度则会不足。”
罗邪道:“四元流我听过,他们在扶桑不算大门派,派里武学主要分气、土、水、火四系。除了门主相马策,他们的空明龙一是用毒的名家。”
“但御史也是他们的人?这不可能!”苏月夜皱眉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