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夜在杜郁非耳边道:“这事闹的,我忽然觉得宋睿文做了那么多,只是为了和梦星辰决一胜负。梦星辰似乎也是如此。”
“罗邪没事吗?”杜郁非问。
“暂时没事,但她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你们来的路上到底遇到了什么?”苏月夜皱眉道。
杜郁非道:“她为我挡下了十多支火铳……我们中了王斌的埋伏。但我总觉得,那又不像是王斌的埋伏。”他忽然看到不远处林羿的尸体,不由一阵难受,“当时让王斌逃了,但总有弄清楚的时候。”
梦星辰和宋睿文相对而立,周围是紫禁城的禁军,天空中的太阳越升越高。
宋睿文双锏一合,化作一条长棍。他右手举棍,棍梢向天,左手却捏着道家的“气定神闲诀”。
梦星辰扛着铁刀,眯着眼睛倾听周围的一切。天下的生、天下的死;一切的阴、一切的阳。但宋睿文仿佛消失了,他不属于生死,不属于阴阳……他明明就站在那里,却毫无破绽,甚至对于梦星辰的刀来说,他并不存在。一个并不存在的对手,该如何击败?
“换了你怎么做?”罗邪问杜郁非。
杜郁非苦笑道:“若没人逼我,我不会和这两人动手。”
“武当和少林的绝学在一人身上,他已自成一派。”袁忠轻叹道。
袁彬沉声道:“但梦星辰的刀已不只是刀。”
袁忠颔首道:“此二人都已在武道巅峰。”
梦星辰突然向前一步,就在他动的那一霎那,宋睿文长棍一侧就将梦星辰所有出刀的方位全部封死。梦星辰冷笑继续向前,宋睿文忽然大喝一声!长棍以掠夺一切的气势当头劈下!梦星辰身子做出流水般旋转,铁刀如海上升腾的红日般,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一瞬间所有的杀意都爆发开来,千军万马横扫一切的刀意卷向宋睿文。
“一个没有打过仗的人,居然有如此杀意。”宋睿文长棍一指,低声道,“破禅!问心!”那棍子忽然又变回了铁锏,铁锏如流星般扫向梦星辰。每一锏都似一道疑问,每一锏都仿佛一个谜。
梦星辰的“破军”一式前所未有地被人接下了……场外观战的杜郁非、罗邪等人同时向前一步。
宋睿文的双锏肆虐起天上地下前所未有的暴风,而梦星辰就如暴风雨带起的惊涛骇浪里那一叶轻舟。不论风暴多么猛烈,他始终在海面上浮沉……忽然梦星辰眼中闪过千万人吾往矣的坚决,铁刀化作青虹于暴风雨里跋扈而起!天空中隐约有雷声响起,一直明媚的天空忽然阴沉无比。
当!刀锋掠过铁锏……宋睿文眼中闪过一丝迷惑,随后又露出些许释然。“道……魔……魔……道……大道如天……”他喃喃自语了几句,脖项上鲜血喷洒而出。
梦星辰傲然立于风中,铁刀上鲜血不断滴落在青石路上。天空中风云变幻,忽明忽暗……
周围的禁军原想爆发欢呼,却又好像被吓到了一般,没人发出半点声音。梦星辰对朱瞻基和杜郁非各施一礼,面无表情大步离开。
“他悟出了什么……”杜郁非忽然道。
罗邪苦笑道:“我再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当日,朱瞻基怀着一种难言的心情宣布出征,梦星辰刚才那一刀给他的感觉并不好,但他也明白有些人是不要招惹的好。
数十万人马来到乐安城下,并未如何攻打,朱高煦就宣布投降。尽管王斌等人苦苦劝谏,仍然无人能改变他的主意,仿佛最初要造反的并不是他。
众人原本以为会有的恶战并未爆发,受降之日,于谦前往乐安城训诫朱高煦。杜郁非和袁彬等人在队列里,看着于谦意气风发地训斥朱高煦,曾经不可一世的朱高煦居然伏于地上索索发抖。
“你说他是不是疯了?”朱瞻基问。杜郁非不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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