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衙门,杜郁非不动声色地叫来东厂石、卢二人,问道:“给我说说进展。”
石清扬道:“我们排查了济南府的江湖人,发现五虎断门刀的彭秋水符合我们的目标特征。人在我们手上,但袁彬说没你命令不能用刑。因为彭家有不小的背景……”
“有丹书铁劵的彭家。”杜郁非笑道,“证据充分?”
卢天行道:“行踪上吻合,不论是罗氏兄弟还是徐朝阳死时,他都在附近。他和刘堂相熟,与刘琦应该也认识。”
“纪纲案发前,他也在京城。事情不会有那么巧。”石清扬补充道。
“你们听说过阴司、凄凉殿吗?”杜郁非问。
石清扬摇摇头,卢天行则皱眉道:“大人对凄凉殿了解多少?这难道不是神鬼传说吗?”
“凄凉殿确实存在,他们选择为一些冤案翻案,而所谓的翻案不如说是复仇。”杜郁非看着衙门里空旷的院子,“我还不清楚,他们是如何挑冤案的,毕竟天下冤案何其多。但有一点,我很确定他们不会只挑锦衣卫和东厂的案子下手。我们若要排查,要搜集的卷宗范围还要扩大。”
“但苏姑娘不在……”石清扬说到一半。
杜郁非道:“是,所以我们人手不够。这样,告诉弟兄们,我们七日后回京师,彭秋水和刘琦都带回诏狱。”
卢天行皱眉道:“不秘密押送吗?而且若是需要我来押送,卑职可以即刻启程,何须七日?”
杜郁非道:“凄凉殿,若自诩为侠义之剑,陈善罚恶,就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七日时间,他们来的人越多越好。”
“这……那彭秋水,大人是否要审问?”石清扬问。
“石清扬,你动员府衙人手查济南府的旧卷宗,卢天行你同我去审问彭秋水和刘琦。”杜郁非吩咐道。
同时在济南城的某处院落。
“她叫苏月夜,是北镇抚司杜郁非的女人。你们之前要么杀了她,要么放了她,好死不死地带回来做什么?”一个灰袍中年人敲着桌子,大声训斥面前几个同伴。
黑衣人苦笑道,“忆剑说没弄清楚对方身份前,不该胡乱出手。所以我们就把她带回来了。谁知道才半天的时间,济南城就因她风声鹤唳。早知如此,这个烫手山芋不要也罢。”
被他叫做忆剑的,是个身着紫衫的清秀女子,她扬起秀眉道:“现在处理她也还来得及,就怕上头会怪罪……那几个老大定了那么多规矩,书航大哥,你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做?”
“殿主说了,任何时候不能波及无辜的人,即便是锦衣卫和东厂,也非人人都是大奸大恶。你们在路上杀掉苏月夜,和在我们分舵杀完全是两个性质。”灰袍的书航想了想,低声道,“目前苏月夜的为人,我没有打听出污点,这个女人我们不能杀。但不杀归不杀,我们该怎么办?忆剑你点子多,想个折中的法子。”
“这就为难了。”忆剑苦笑道,“你们说,若我们用苏月夜去换刘琦,杜郁非会答应吗?刘琦只是一个纨绔子弟,为了他牺牲我们那么多年的经营,将凄凉殿暴露在锦衣卫的视野下,值得吗?只要我们当机立断,放弃刘琦,杀了苏月夜。没人能查到我们头上。”
书航道:“刘琦我们必须要保住,不能让他再遭锦衣卫毒手,刘家一门三十九口,只剩下他这仅存的骨血。殿主已经发话下来,我们不仅要为刘家复仇,更要照顾好这仅存的骨血。”
“还有彭秋水。”黑衣人提醒道。
书航道:“他们早晚能查明白彭秋水不是我们的人。杜郁非杀人虽多,但从不滥杀无辜。此人并非徐朝阳那种鹰犬。至于换人?苏月夜值得他妥协吗?”
忆剑微笑道:“如此的可人儿,谁做她的上司,都不舍得牺牲吧。她可是跟了杜郁非十年的女人。”
书航将一份卷宗放在桌上道:“这事由你来筹划。”他又嘱咐黑衣人道,“七郎,别为私事乱了方寸。”
忆剑翻看着那份关于杜郁非的资料,笑道:“此人颇有传奇色彩,不知为何这几年才在锦衣卫崭露头角。”
黑衣人道:“和别的锦衣卫不同,他的资料要很高权限才能查阅。我们手里也不全。”
忆剑眼中光芒闪烁道:“纵观他的白驹过隙身法和踏雪剑,此人和二十年前毁了日月神教的陆天冥一脉相承。难道是那魔头的传人?按照他挑战应侯府薛阵芳、击杀蓝衫鬼韩庆阳、近期又拒绝东厂调令的行事,此人颇有侠骨。”
“即便你再欣赏他,他也是敌对方的主将。我的女诸葛,如今到底该怎么做?”黑衣人笑了笑。
忆剑笑道:“我先给他写信。美女在手,我们多两分主动。”
“若是硬抢呢?”黑衣人问。
忆剑瞪了他一眼,连回答的兴趣也没有,而是对书航道:“是否召集附近的人来?最后火拼的可能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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