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个人是否真是死了?”杜晋玄看着醉眼朦胧的朱岩岚问。
“哪个人?”男人笑了笑。
“张三丰。”杜晋玄叹了口气,坐到对方身边。“梦星辰荡平了武当,把他们山门牌匾都拆了。如果他还活着能允许?”
“你知道的,到了我们这个境界,不会理那些小事。”朱岩岚伸了个懒腰,“我听你的去了一次武当山,他多数不在山里,否则不见别人总会见我。而他一定活着,他若死了,我会知道。”
“老友凋零,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孤单。”杜晋玄嗔道,“酒要少喝。你不在的时候,时飞扬来过了。”
“他这次又为的什么?嗯,我还要多问一句,是多大的时飞扬。”朱岩岚笑道。
杜晋玄道:“独行侠时飞扬,是他二十不到的状态吧。”
朱岩岚拿葫芦喝了口酒,点头道:“那至少不是来搞破坏的。”
“他说,京师有一个预言者,这个人可能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所以提前来观察。事情涉及到宫里的太监。”杜晋玄摇头道,“但他不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像我知道了,真会管他似的……”
朱岩岚道:“若事情逼到你头上,你还是会管的。虽然天下值得我们出手的家伙,屈指可数。”
“很久以前,我师父问过我一个问题。”杜晋玄打开窗户,看着夜色迷离的山林,慢慢道,“他说,如果天下生灵涂炭,我辈修道者是否该仗义出手拯救苍生。这还用问吗?我立即回答,义不容辞。但他只是笑了笑说,果然你也是无法达到那最后一步的。”
“那时你多大?”朱岩岚问。
“那时候洪武帝还没起兵,元帝国正统制着天下,汉人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杜晋玄扬起一丝追忆的表情,“当时我还小。”
“你没反驳他吗?这个问题,我师父也问过我。”朱岩岚道,“我跟他说,人先入世,后才出世。我先拯救苍生,然后全身而退便是。”
“你师父说什么?”杜晋玄问。
“他说,进去容易,离开难。”朱岩岚苦笑道,“我本来不以为然。但经历了这几年的道魔之战,我才知道,原来师父说的都是对的。”
“拿起容易放下难,这句俗语,确是天下至理。全身而退这种事,刘基做不到,张三丰做不到。想来你我都做不到。”杜晋玄笑道:“我当时没有反驳师父,因为那时在我眼里,他说的永远都是对的。”
“所以时飞扬的事,你抱着不管的态度。”朱岩岚笑道,“不过时飞扬这个穿越者,若再来我们这个时代就要小心了。因为京师出了个有趣的新人。”
“杜郁非吗?”杜晋玄道,“你把《大艰难书》给他的目的是?”
朱岩岚道:“我没有给他,只是有缘者得之。”
“好好。”杜晋玄换了个问法,“你留给他的原因是?”
朱岩岚注视着对方片刻,而杜晋玄侧头笑了笑,狡黠如冬日的灵狐。
“陆天冥曾救过我一次,虽然我后来做了回报,但毕竟他救我在前。我不喜欢欠他人情。”朱岩岚道,“而且《大艰难书》是一种很难领悟的东西,若杜郁非没有缘分,那就只是块普通石头而已。我只是让宝物继续漂在外头,等待有缘人。”
“他似乎悟了。”杜晋玄看着星空,顺手取过对方的酒葫芦,喝了一口,“上一个悟了《大艰难书》的,可是了不得的人。”
“有些事,若是注定的,我们也无法阻止。”朱岩岚笑了笑道,“其实就连杜郁非也不知道,早在他小时候,我们就见过他。”
“但陆天冥终究没有站在我们这边,他儿子又会如何?”杜晋玄皱起鼻子,“想想就烦。陆天冥出海后就消失了吧?我天天祈祷他随便死在哪个角落都好,但千万别回来。”
“原来你也有担心的事。”朱岩岚好笑道。
杜晋玄沉默不语,她走到另一间屋子,里面供奉着许多灵牌,足有数十个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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