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有人数不多的一个小队包抄过来,杜郁非并不怕这些,可一旦发生纠缠,必然会被后面的人追上。他想了想,忽然潜伏在半人高的草丛后。让过那小队卫兵,杜郁非才继续前进,但背后忽然金风响动,他霍然转身,一条镔铁大枪雷霆而至!
当!踏雪剑拦住了大铁枪,二人各退三步,杜郁非肩头伤口鲜血涌动。那使铁枪的大汉则如疯虎一般,将大枪舞动如飞,丈二长枪如一条巨蟒卷向杜郁非。杜郁非脚点地面,轻轻避开枪风,眼角余光瞥向远端,不仅人工河上有快船飞驰,前后还都有敌人追近。看着面前的大汉,他微微摇头,踏雪剑若流云飞雪般在手掌转了一朵剑花。
“你他娘的摇什么头?你跑得了……”大汉骂到一半,杜郁非突然向前跨出一步,两人间三丈的距离转瞬拉近,大汉只见剑光一闪而没,踏雪剑就贯穿了他的咽喉。
杜郁非目光冰冷地望向四周,再次飞身掠起,这一次他不再有丝毫犹豫,所有挡在前方的敌人,都被他收割走生命。他背后的朱瞻基眼前闪过一阵又一阵血光,终于受不了闭上了眼睛。那些追兵也从未见过这种架势,顿时散开一个空当。杜郁非足尖点过水面,凌空飞跃四丈掠上了快船。河岸上的人被这一幕震得目瞪口呆,老天……那家伙还背着个人呢!
船上同样有三个黑衣杀手,他们和先前佛堂的杀手用的同样的剑阵。杜郁非有了上次的经验,决不在三把剑的正中和对方缠斗,而是让自己不停地移动着。四个人在河中心来回搏命,斗到二十多剑,杜郁非一剑荡起层层水花,阻挡住对方视线连斩两人。
“你们是什么门派?”踏雪剑顶在第三人的胸口。
河岸远端马蹄声起,大股追兵再次迫近。黑衣人冷笑了一下并不回答。
杜郁非长剑向前,狠声道:“说。”
黑衣人回头看了眼追兵,忽然向前一步迎上剑锋自杀。杜郁非深吸口气,仔细看了看对方留在船上的兵器,同时把朱瞻基放下,驾着快船向东疾驰。他目光扫过河岸两边的建筑,忽然背起朱瞻基贴着水面掠回河岸,然后顺着河边小径,绕过八角亭冲入东园的花园。
杜郁非拔下弩箭,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回过身发现朱瞻基已经沉沉睡去。“真龙天子都是有福之人啊。”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小心攀上高墙展望四周,确认所在的位置。要离开雷音园只剩下三重园子,但所有的路口都有卫兵警戒。杜郁非转身回到皇帝身旁,刚将他扶起,不远处的圆拱门忽然出现了一个卫兵。
“杜郁非……”那人失声道。
“谭诚。”杜郁非紧握踏雪剑,微微吸口气。
“皇上叫抓的贼人怎么会是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事三个字没有说出,谭诚就看到了杜郁非身后的皇帝,“皇……皇上……”
杜郁非板着脸道:“庞元谋逆,他身边的是假皇帝。”谭诚上前一步,但被杜郁非呵斥住,“退下,我不信任你。”
“可是……”谭诚犹豫道。天色依旧昏暗,他必须靠近了查看皇帝才知真伪。
“让他……过来。”朱瞻基忽然低声道,“谭诚,朕信得过。”
谭诚当然认得皇帝的声音,他上前几步,忽然跪倒在地,哭道:“皇上!臣有罪。”
“朕也没看出庞元有假,不怪你。”朱瞻基叹息道。
谭诚沉声道:“臣愿为陛下冲出一条血路!”
“你要怎么做?”杜郁非问。
谭诚深吸口气,整理衣冠对皇帝三拜九叩。
朱瞻基眼中闪过痛苦之色,低声道:“你的家人,朕会照顾。”
“陛下珍重!”谭诚转身对杜郁非点了点头,朝西面跑出几十步后大喊,“贼人在此!”他一路跑一路喊,顿时将大批的追兵都吸引了过去。
杜郁非立即背着朱瞻基朝反方向飞奔,朱瞻基只觉耳边风声大作,不多久就又昏睡了过去……
天上飘起小雨,假皇帝看着地上谭诚的尸体,面色极度阴沉。据说这个御前侍卫身上中了二十余刀,以及六七支羽箭,仍在和人拼命。尸体在雨水中面目狰狞,血色蜿蜒漫入边上的河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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