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扬州到南京不过两百里,寻常人走两天的路程,杜郁非已经走了四天。他和朱瞻基为了避开关卡,不急不慢地绕了一个又一个远路,而当遇到避不开的时候,就两人分开过卡。
朱瞻基会化装成老人走在前头,杜郁非则隔着五十步左右走在后面以防不测。当然,原本还有一个更保险的方法,就是把朱瞻基留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而杜郁非独自去南京寻求援助。但朱瞻基需要两到三个时辰就用真力通一次经脉,离开杜郁非他随时会有昏迷的危险。而杜郁非没有人力、时间和机会去找苏月夜,所以只能一人负责到底,好在朱瞻基三日来已恢复了不少,走路已不需要拐杖。
前方是进入南京的最后一个关卡“十里岩”,再向南就是南京城了。二人仍旧是分开过卡,朱瞻基已不像头一次过关卡时那么紧张,但这一次气氛似乎不对。所有行动迟缓的人都被拦下,到一旁接受盘查。朱瞻基试图提高步速,但脚步骗不了人,终于还是被拦下带到一旁。朱瞻基不敢回头看杜郁非,只是尽量自然地回答问题。
在被盘问了一番后,朱瞻基被获准通行,他长出一口气,提起包裹走过关卡。作为一国之君,他从没想过会有此种遭遇。杜郁非见他过关,打起精神走向检查站。官差例行检查行李和搜身,杜郁非装扮成一个挑夫,佝偻着身子轻轻咳嗽,一条扁担挑着两个箩筐。不多久他也被放行,但杜郁非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穿过关卡,朱瞻基并没得到杜郁非会合的信号,只能满肚狐疑,略微紧张地继续向前走。这几天他也会想,自己好歹是一国之君,怎么现在除了吃饭穿衣外,离开杜郁非就什么都不行了。走着走着,周围路人忽然变得极少,杜郁非紧走几步和朱瞻基会合。
“杜郁非,毕竟还是等到了你。”一个青袍剑客从路边的树林转了出来,他提着一柄蓝色的奇形宝剑,剑柄位置有七寸长的短剑锋。
“江南七杀,这次我的人头值多少钱?”杜郁非苦笑了下。若是平时他并不怕这些人,但现今的情况,身边可是有个大累赘的。
江南七杀曾在“蓝衫鬼”一案和杜郁非交手,他们为江南苏家出头,被杜郁非和罗邪杀死两人,说来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恭喜你,你的身价已是十万两。”青袍剑客冷冷道。
“居然还是那么低……我以为江南人很有钱。”杜郁非摸摸鼻子。
朱瞻基皱眉道:“十万两还少。杜郁非,你难道也是贪官吗?”
杜郁非笑道:“有您在我身旁,他们出千万也是少啊。”
“这价钱的确不公道,但我们有仇。以前你有锦衣卫那身皮,我不敢动你,现在没人能保你。”剑客沉声道,“我不在关卡揭你身份,就是为了亲手杀你。杜郁非,亮剑吧!”
杜郁非咳嗽两下,挺起佝偻的身子,冷笑道:“就凭你?”
“凭我七杀。”剑客扬起长剑,喝道,“杀!”周围多个方位同时有应和声传来,杀……
一点白羽箭速度奇快,如流星赶月而至,并非射向杜郁非,而是飞向朱瞻基!杜郁非身子斜移三步,将朱瞻基托起掩护到身后,羽箭被扁担击落。
剑客盯着瞬间露出破绽的杜郁非,长剑破空而出。叮!两柄剑碰在一处,电光火石间交换三剑,杜郁非一剑刺入对方左腿。
剑客痛苦掠向一旁,他按着伤口难以置信道:“这不可能,我剑法大进。而你,你……”
“我有那么多你这样的敌人,自然也不能不练剑。是吧?”杜郁非看着树林沉声道,“都出来吧。凭他是杀不了我的。”
林间惊起一片金风,一条熟铜棍旋风舞动,凌空而落!杜郁非一手拉着朱瞻基,一手举剑对敌,连退十多步,突然移形换位,一剑刺入对方后背。但在他剑锋闪起之时,那弓弦声再起,一点羽箭没入杜郁非的小腿。杜郁非微微皱眉,闷哼一声,将熟铜棍斩为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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