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郁非带人从后院侵入,他目光在马厩扫过,如其所料对方来不及处理马车,而大晚上的,血迹更清洗不干净。就是他们了!杜郁非对袁彬微微点头,两人从东西两面包围切人,其他锦衣卫鱼贯跟进,正面大厅灯火辉煌,只是没有人声。
杜郁非一脚踢开大厅正门,屋内茶水尤温,但人影皆无。杜郁非扫视四周,皱眉看了眼其中一把歪斜的椅子,上面刻着一个“阝”字。罗牙儿在这里,他深吸口气。忽然外面传来一片惊呼声!
院子里一个背生双翼的魔神从天而降,那怪人端着一个巨大的转轮,轮子旋动一圈就射出一排弩箭。杜郁非大喝一声,迎风掠向那个魔神!踏雪剑如风旋动,化作一个灿烂的光盾,将两排弩箭尽数拦下,剑锋斜指穿过了转轮。
怪人突然向后升起三尺,硕大的转轮一扭,扣住踏雪剑的剑锋,转轮机关响动,三根利刃划向杜郁非面门。杜郁非身子在半空凭空甩出,剑锋歪歪斜斜地挣脱了转轮,划向对方后背的翅膀。怪人那个大转轮忽然套在了身上,利刃旋转着,试图将踏雪剑挡开。但踏雪剑的剑路十分诡异,不知从什么角度钻了进去,刺在怪人的胳臂上。当!怪人手上的护甲轻轻带开剑锋,他冷笑一声,突然诡异地飞向另一边的飞檐。
这一连串电光火石般的较量后,地上的锦衣卫们才纷纷端起弩机射向敌人。怪人翅膀一振,扫落大片弓箭,转轮里又疾风暴雨般打下一排弩箭,才狞笑着向远处飞遁。普通锦衣卫只觉得衣袂声动,目标已不见踪影。杜郁非深吸口气紧追其后,怪人在半空贴地飞行,杜郁非则在屋顶飞掠,棋盘一般的街市成为二人竞逐的战场。
怪人微微皱眉,长啸着扇动翅膀,突然腾空而起。杜郁非亦同时一声暴喝,身形一闪凭空拉近二人距离,一剑刺向对方后心。剑气破空而起,昂扬穿透夜空!
“好一招‘白驹过隙’。可惜……天下不是只有你会。”怪人轻声叹息,身子也向诡异的角度一侧,几乎用一样的身法躲过了踏雪剑。
这不可能……杜郁非从没见过和自己用一样招式的人。但他更明白追不上这个怪物,罗邪的下落更将成迷。杜郁非心随意动,身子平飞而起,剑锋刺出层层残影,仿佛将周遭一切凝固,这是绝情、绝念、绝影,突破了时间和空间的一剑!
怪人看到这一剑,仿佛孩童遇到了心爱的玩具,眼中闪过一丝轻狂,转轮化作无边狂飙当空砸下!
嘭!二人身影交错而过,凌厉的转轮被一剑斩为两半。怪人犹豫了一下,不知是否该使用绝学暴露身份。眼看长剑就要劈开怪人胸膛,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推了杜郁非一把,生生将其从半空按下。怪人借机于空中一个盘旋,冷笑离去。杜郁非则有半条腿没入坚实的街道,踏雪剑上有鲜血滴下,但他知道追不上对方了。
“现在我们只剩下这个了。”杜郁非指着椅背上那“阝”字。
抓罗牙儿的敌人就在手边逃走,让杜郁非很懊丧。他们收拾整理所有线索,回到北镇抚司衙门,将议事厅的门紧闭,重新翻看已有的一切。
“我们还有牛丰。”袁彬道。
“天知道他什么时候醒,我们等不起。”杜郁非道,“除非我们想办法让他醒。”
苏月夜低声道:“‘阝’字,多数时间只是一个部首。而如果罗邪要留线索,留下人名的可能性最大。第一个字首先就是姓氏。有‘阝’字边的姓氏我列了一下,陈、陆、阮、隋、阴、阳,这些都是常用的。反过来说‘阝’字放在另一边如郑姓,也是有的,但罗邪没有反写字的习惯。如果我们把已知的海盗资料对比一下,也许敌人就在其中。”
“有一个姓陈的海盗最近几年在东海上很猖狂。我上次去泉州时听人提过。”袁彬皱眉道,“好像叫陈海妖,但具体名字不记得了。然后,漠北有马贼陆通天,但陆通天与郑和大人就八竿子打不着了。”
“陈海妖的确是大海盗,而且外面没人知道他的名字。”杜郁非出身于泉州,对海盗也是耳熟能详。
他沉吟片刻,苦笑道:“转了一圈,似乎用他作答案最合理。但仍旧有一个问题,海盗要破坏远洋船队还算合理,但他和罗邪有什么关系?”
苏月夜问道:“罗邪出过海吗?”
杜郁非道:“她最多也就是到过海边上,近海都没出过,别说和海盗有关系了。”
“师门呢?”袁彬问,他发现老大明显不在状态,所谓关心则乱,“大哥,你提过对方好像会‘白驹过隙’。那是日月神教的功夫吧?修罗宗也算是魔教的分支,你看?”
“魔教的海外分支吗?”杜郁非苦笑了一下,了解魔教的人都已经很老了。
“郑和大人或许知道。”苏月夜提醒道。
“我这就去找郑和大人。”杜郁非离开前,想了想又道,“知会京畿的各大帮会,告诉他们帮忙寻找海盗的踪迹。这批海盗在两个月内到的京城,人数不少于十人,有顶尖高手在内。告诉大家如果还想太太平平做生意,就帮锦衣卫把他们的落脚点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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