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在院中的袁彬上前几步,逼视着屋内的倪胜。
倪胜看着对方的飞鱼服,冷笑道:“这是什么意思?”
罗邪道:“我们怀疑你与昨夜宝夫人之死有关,北镇抚司衙门让你走一趟。”
倪胜怒道:“我是外国商会,你们锦衣卫抓人可有证据?”
袁彬笑道:“锦衣卫抓人,从来不需要证据。”
倪胜用拳头轻轻捶了下桌面,慢慢道:“罗邪,袁彬。你们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来雨楼吗?”
罗邪微微皱眉,暗格那边传来一声诡异的机簧响,紧接着似乎有重物向下坠落。罗邪斜掠向暗格,但有残影一晃,倪胜凭空挡在她前方。罗邪大袖一展,数道刀丝斩空而起。
倪胜拉过屏风,那五尺长的屏风四分五裂,刀丝也被一一挡下。
袁彬也冲入屋内,他同样意识到暗格出了问题,不管倪胜先奔向暗格。但倪胜借着并不宽敞的屋子,又拦在他的前头。袁彬出剑,倪胜手指一弹,指尖凝出晶莹的刀丝,袁彬大骇向后飞退,衣袍被刀丝割出六七道口子。
“你究竟是谁?为何会用修罗刀阵?”罗邪喝问。
“修罗刀阵很难吗?罗邪,我可比你更早学会呢!”倪胜十指连弹,肆虐疯狂的刀丝席卷而起!
“袁少闪开!”罗邪大喊一声,贴着刀丝迎上前去。两人用的都是修罗刀阵,同样锋利无比、同样暴虐凌厉的刀丝瞬间布满了屋子。
袁彬并没有奔向屋外,而是看似狼狈,实际上奋不顾身地靠近了暗格,一脚将暗门踢开。那狭小的暗格不仅空无一人,背后的砖墙更是被打开,露出一片花圃。袁彬一怔,同时背后火辣辣的一片剧痛,他一头冲过暗格越过花圃,但月色下只有丝竹声远远传来,又哪里去找杜郁非的踪迹。他急匆匆掠向远端飞檐,看到一驾马车正冲出雨楼沿着街道飞驰,袁彬无暇多想,立即追赶过去。
屋内罗邪和倪胜打得火星四射,奇特的是两人虽各自舞出层层叠叠的刀丝,但数十招过去,他们居然连衣袖也没破半点,而那间小屋已被刀丝划得七零八落。
突然,倪胜脚步一变,埋伏于地下的刀阵同时发动,三十多缕刀丝从屋子的各个角落飞出。那些刀丝辗转蜿蜒,彷如地龙出洞,对着罗邪张开血盆大口。
罗邪在半空连换几个位置,如受惊的大蝴蝶斜落在屋顶,她寒声道:“修罗金蛇斩,你是倪晟云?你没有死?”
“我的确死过一次,那又如何?”倪胜冷笑道,“我现在叫倪胜。罗邪你这几年过得很舒服嘛,我回来是找你算总账的。”
“就凭你?”罗邪舒展手指,眼中杀机陡现。
倪胜冷笑道:“没有了杜郁非,你能发挥几成?”
罗邪心里一沉,倪胜趁机出手!他眼中红芒闪动,脚步突然比方才又快上三分,一根金色的刀丝在指尖亮起,而那青瓦铺就的屋顶上,再次扬起埋伏的刀阵,彷如一张蜘蛛大网裹向罗邪。罗邪如暴风雨中的小舟在漫天刀阵中颠沛流离,但她的目光仍望向远端飞奔的袁彬。杜郁非你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什么人能无声无息地将老杜掳走?
心神不定的罗邪忽然感觉左肩一阵剧痛,紧接着左臂左背左腿都被刀丝挂住,她长啸一声冲天而起。脚底下诸多刀丝紧追向上。罗邪手掌轻扬,一层寒冰般的雾气笼罩天地,追击的刀丝被她一掌击落碎裂于地。
“修罗寒冰掌。真不愧是宗门大师姐。”倪胜眼望四周,埋伏在街道远端的锦衣卫正赶来此地。他阴恻恻地一笑,悠然后退。
“哪里走!”罗邪衣袂掠动,凌空追击。
突然!一股难以言喻的杀气从花园中惊起,横扫一切的掌风直奔罗邪后背。罗邪霍然转身,挥袖迎上掌风。
嘭!罗邪被推开六七步,如断线风筝般坠落在屋顶。罗邪倒吸一口冷气,有些茫然地望着院子,但她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见。
“既然师祖最喜欢的是你,我留在中原又能如何?待我去异域开创新的局面,然后回来一统修罗宗!”
那个白衣冷面的轻狂少年,逐渐和方才那个蓝袍冷峻的身影合二为一。师兄倪震东的儿子倪晟云回来了,他如今叫倪胜……
罗邪抹去嘴角的鲜血,那隐藏在暗中的高手又是谁?老杜到底怎么了?她强提一口气,贴着屋顶掠向雨楼外的街道。
袁彬正懊恼地看着那架华丽的马车,里头空空如也,哪有什么杜郁非!车夫说,有个蓝衫公子给他一两银子,命他将马车赶出两个街口。
声东击西,那说明老杜当时还在雨楼?罗邪眼神冰冷一言不发,重新回到那间屋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