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哈智并没有等多久,就被朱瞻基在御书房接见,让他吃惊的是东厂督主金英也在。
“朕正要问你,杜郁非不忙婚事,为何一定要去管什么案子?”朱瞻基笑道,“这世上还有比结婚更重要的吗?朕听说,袁彬替他挡下了差事,是你通知他老太师遇刺的。”
赛哈智道:“的确是老臣通知他的,因为事情太过严重。臣以为郭太师遇害,那就必须要让杜郁非管事。”
“那就是说你们公然抗旨?”朱瞻基扬了扬龙眉。
“臣不敢。”赛哈智道。
朱瞻基道:“你心急火燎的来见朕,是来给杜郁非求旨意的?”
赛哈智犹豫着看了金英一眼,低声道:“老臣有机密要事必须告诉皇上。”
“任何事都可以当着金英的面说。锦衣卫和东厂,难道不是朕的左右手吗?”朱瞻基出乎意料的并没有让金英退下。
赛哈智咬牙道:“老臣知道昨夜是谁在大内行凶,也知道是谁今日行刺太师。”
“讲。”
“是失踪许久的锦衣卫千户——陆天冥。”赛哈智沉声道,“他回来报仇了。”
“陆、天、冥?”朱瞻基皱眉道。
金英小声道:“就是杜郁非的生父。”
“废话。”朱瞻基瞪了老太监一眼,问赛哈智道,“你如何知道他回来了?”
“老臣在郭太师遇刺的地方见到了他。”
朱瞻基皱眉道:“他报什么仇?你们之前不都说他死了吗?”
赛哈智苦笑了下,小心道:“这说起来话长,请皇上容老臣慢慢讲。”
东城六分巷是唐门京师总部。夜色中,淡淡的雾气将此地笼罩,显得格外神秘。
锦衣卫扫荡了几个唐门的据点,但毫无收获。他们集中人手来到此地。
“大人,其他据点只有些无关紧要的人,他们似乎知道我们要动手。”路弈禀告道,“这边负责监视的暗桩说,唐满一定是在的。”
“你去砸门。小心一点,周围布置好了吗?”杜郁非吩咐着,他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一夜之间唐门归入静默,若唐满仍在此地,目的又是什么?
“大人放心。身手最好的弟兄都在这里了。”路弈一抱拳,边上有人递过重甲。
杜郁非叫过一个校尉,吩咐他回太师府,找苏月夜要一个“靖难”老臣的名单,然后挨家挨户去警告。
身为新晋百户的路弈打头阵,一脚踢开院门,高喊道:“锦衣卫拿人,闲人回避!唐满出来说话!”
黑暗中数点寒心,无声无息地飞向他的面门。路弈绣春刀如风一转,将所有的暗器拦下。
“北镇抚司衙门拿人。唐满,你只要交出唐五,所有事就和你们唐家无关。”路弈冷着脸道,“若敢造次,多少姓唐的都不够杀的。”
之前在袁彬面前一直低眉顺眼的唐满,略带踌躇,可怜兮兮的走出屋子。他看着屋顶和院内的火把,抱拳道:“路少,我不知你说的什么啊。”
路弈笑了笑道:“你不需要知道,如果你这里没有唐五,那所有人跟我去诏狱。”
唐满慢慢道:“我们唐家什么都没有做,不可能就这样和你回北镇抚司。路少,平日你提什么要求,我有拒绝过?能否通融一下?”
“我也是办差。唐大当家的,你也不要为难我。跟我回去,我不动你的人。”路弈拱了拱手。
唐满苦笑着上前,从怀中拿出一封银票,小心翼翼地递了上去:“我跟你们回去还不行?全抓回去,我怕日后总坛那边不好交代。”
路弈不接银票,低声道:“没得商量。”
唐满并不后退,而是又上前了一步。
路弈同时感到一股阴冷的杀气,匆忙一侧身。“叮”,他肩头的甲片挡住了一枚钢针。即便如此,路弈的左肩还是一阵剧痛,他绣春刀一晃,斩向对方人头。
唐满没想到对方反应那么快,那本该是十拿九稳的一针。但他并不在意绣春刀,简单滑出一步,又一枚钢针撒出,这次寒芒直奔路弈的眼睛。路弈身着重甲行动有些迟缓,但双臂交叉一横将钢针挡下。唐满突然切入近身,一拳砸在他的胳臂上。
“砰”,路弈重重摔倒,但他却用匪夷所思的速度,又从地上翻起。这家伙穿着重甲还那么灵活?唐满冷笑拔剑冲向对方。
忽然,一道人影拦在了唐满和路弈之间。唐满感觉自己就是送向对方剑锋的,硬生生刹住步伐。杜郁非顺势一剑将他击退三尺。
“唐满。”杜郁非沉声道,“你们唐家要造反?”
“唐家肯定不会造反,但即便不造反,杜大人会放过他们吗?”一个挎着金刀的武生从屋里走出,对着杜郁非拱了拱手,他背后还跟着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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