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亭。
刘景华甩了一把汗，长舒一口气，笑到:“吓死人了。”
嘴上这般说着，却还是跟江牧云保持着一段距离，当然了这个距离莫说是那些山精鬼魅，并是个寻常人欲行歹意，一个暴起，他刘景华也毫无招架之力。
范亮转过头，瞳孔一阵猛缩，嘴巴里的圣贤文章倒是给一哆嗦吓得吞了回去。欲哭无泪，“江兄，你怎么又来了？”
江牧云摇头失笑，他也是受害者啊。倒没再刺激这位一心向往山水间，却又胆小得不可理喻的读书人。
当下与两人问了前往子洲的路，率先离开。
官道上人影消散，范亮收回视线，小心咕哝道，“刘兄，你怎么看？”
刘景华摇头，“不怎么看。”
——
山水间，白衣人两手一抬，朝自己脸颊重重一拍，一声脆响，持壶老者与红衣女子皆是脸皮一抽，却又不敢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回吧回吧，你邱岩回明镜山，岑夫人倒是要挪个地方了。”
老者打了个稽首，转身而去。
岑夫人张口欲言，白衣人打断道:“别的就不说了。大离礼部三日内会给你一个正式的敕封，至于是北上还是去离阳，我先跟你卖个关子。”白衣人抬头，冷眼看了过去，嗤笑道，“岑夫人与大离那点香火情，大离当然会拿出足够的诚意，至少一方正神的位子。所以就没必要跟我咬牙切齿了。跟车殷那个王八蛋不同，我脾气真的不大好。打杀你，不过是功劳簿涂掉几行，于我无关痛痒。”
“另外，我还是劝夫人一句，事已至此，就不要做多余的小动作了。”
“多谢大人提醒。”
白衣人嘴角都快咧到耳根，瘆得慌。
“如此，便不打扰夫人收拾行装了。”
——
青竹绕风鸣。
江牧云停下身，前方人影自远处挪移而至，留下一道道残影。江牧云挑眉，就知事情并无那么简单。争取能够将手里的爆裂符引爆吧。
残影消散，人影重叠，白衣人拦于官道之上，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江牧云有些发毛，周身难以动弹，时间仿若静滞。
白衣人走近，从他手里取走了那枚符箓，啧啧道:“那位王爷如此小气？就给你这种货色？江公子，你这老丈人不靠谱啊。”
白衣人蹲在地上，揪着耳朵，没来由的一阵痛心疾首，“我看要不就舍了那个姑娘算了。我门下出色女弟子还是能挑出几个的。”
白衣少年揉着脸，从地上起身，“我是汪禹。”
江牧云虽不能动弹，倒也能思考，大离邸报里并无这个名字。
“今日见你，是想学那车殷，呸呸呸……”汪禹啐了几口，大抵是觉着用词不当，跟着道:“咱们做笔交易？”
“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江牧云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欲哭无泪。
汪禹自他身上拿走了那枚印文“清风明月”的印章，对着哈了口气，盖在左手手心，随即将之收了起来。稍后取出一封信，塞进江牧云衣领，转身而去。
这笔交易至少面上是亏了，但对于两眼一抹黑的江牧云而言，能活一条命怎么也是赚了。
身形一松，后方传来一声惊呼，回过头去，正是先前两位“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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