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云轩是王彦来到这个时代后,给自己居住的房子起的名字。形式倒和归有光的“项脊轩”很像,是个三层的阁楼。只是比归有光的轩亭要大得多。
最下一层是客厅,摆着一些古玩字画,平时有晴雯秋纹打理。
二楼是书房,王彦平时一直在上面。旁边有个卧房,有时王彦看得晚了,便在此休息。
三楼是杂物间,堆放着一些平时用不着的笨重物品。
此时的绛云轩二楼卧房里,王彦正透过窗户向下张望。
王彦这次晕倒吐血,一方面是因为身体却有点隐疾,一时气恼,吐血了。二是王彦将计就计,顺便装病。
这一装就是三天,三天来,王彦没有进食,身体已经有点吃不消了。本来以为李氏对自己溺爱,见自己形销骨立,一心疼,肯定得同意自己娶柳如是。没想到,三天了,自己一直装晕,李氏每次来看望,都只是哭泣一番。也不表态,让王彦十分尴尬。
“咚咚咚”
去打热水的晴雯上来了,王彦赶紧翻身上床,用被子将自己盖好。然后闭上眼睛,假装睡过去了。
晴雯去给病重的王彦打热水,在楼下听到什么“柳姑娘来了!”她也没有在意,径直打了水就上楼给王彦擦拭身体来了。
一边擦一边说道:“你个没良心的,有我和秋纹还不够,在外面拈花惹草,这下好了,人也病倒了。以后我和秋纹该怎么办呀,你这个死鬼!”
晴雯的抱怨王彦听在耳里,心里却乐开了花。
他来到这个世界,能够有祖母李氏疼他,晴雯秋纹处处护着他,外面柳如是又对他痴心一片,他觉得也是不枉做了了一回穿越客了。
突然,他睁开眼睛,拉着晴雯的手道:“这几天辛苦你了。”
“啊…”
晴雯先是一惊,接着一喜,笑着道:“可算醒了,老太太这些天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你这没良心的,尽折磨人呢?”
王彦也不是有心要气这些深爱他的女子,不过是他以为,自己穿越而来,连自己喜欢的女子都娶不到。那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
只好任性一回。没想到,连累晴雯和秋纹跟着担惊受怕。
属实有点过意不去,便道:“让你们担心了,但我的心意不会改变,若是不能和柳姑娘白首偕老,我宁愿就此死了,倒也干净!”
“呸,说什么呆话,那柳姑娘就…等等,刚才我打水上来,似乎听到麝月在院外说什么柳姑娘来了。是你说的那个柳姑娘么?”
晴雯本想劝王彦几句,不过听到王彦说什么柳姑娘,一时想了起来。
“当真?她怎么来了?”
王彦挣扎着起来,要去见柳如是。
“慌什么?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求也没有用,我劝你还是好好养病才好!”晴雯按下欲起身的王彦说道。
“柳姑娘该是去见老祖宗去了,还不知道老祖宗会怎么说她呢!唉,都怪我,君不秘则失臣呀。”
王彦还在抱怨自己的失策,让李氏提前知道了消息。
柳如是正在王彦家的客厅喝茶,她是今天一早带着喜鹊由阿福领着来到的王彦家。
一天前,柳如是和徐妈妈久等王彦家的订婚书,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柳如是知道定是出了什么变故,便遣喜鹊前来问讯。
喜鹊和王彦的长随阿福认识,找到一问。阿福只说少爷生病了,而且很重,已经昏迷两天了。
得到消息的柳如是心急如焚,本来想当夜就来,被徐妈妈劝住。只好今天一大早匆匆赶来。
王家人虽然让她进了门,却只叫她在客厅喝茶,并未叫她去探视王彦。
而且,柳如是觉得王彦家的人对她似乎不太欢迎,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奉了茶的丫鬟,放下茶碗,竟跑到门外,窥视她。而且门外几个丫鬟婆子,也在门外张望,指指点点,让柳如是很不舒服。
柳如是此行是来看望王彦的,所以也并未计较下人的无礼。一直耐心的品茶。喜鹊则侍立在一旁。
等了大约有一个时辰,才听见门外环佩声响,走进来一个满头银发,慈眉善目的老妇。
在盛泽,马媒婆就和柳如是说过,王彦家就一个年近古稀的老奶奶,最是疼爱王彦,在东山王家又辈分最高。精神矍铄,颇受族中老小爱戴尊敬。
今天见着,果然是个不一般的老太太。
“妾柳隐,见过老夫人!”
柳如是屈身行礼。
李氏并未理会柳如是,而是走到客厅上首的座位坐下,面露不喜的说道:
“你来干什么?我孙儿都被你害的快死了,你还来干什么?”
柳如是并不知道王彦瞒着李氏给她下聘之事。只以为王彦正好偶感风寒,病倒了而已。没想到是因为自己,这下柳如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不解的问道:
“老夫人,王郎到底怎么了?妾真的不知呀!”
李氏见柳如是居然装傻充愣,更加不快,气急道:
“少在这里装傻,彦儿为了你,居然瞒着老身,要和你私定终身,你说你不知道?前几日为了你,差点没死过去,你也说不知道?你这骚蹄子,我还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就是欺负我家彦儿不知人事,拿些好话哄骗与他。竟也想做我王家的大妇?你怕是打错了主意!”
柳如是听着李氏的恶语中伤,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心里先是一股暖流,喜的是王彦竟为了她和家里硬顶,还差点死掉。她的眼光果然没错!
过后又急又气,急着想知道王彦如何了?气的是李氏的诛心之言。
柳如是想做王家的大妇没错,因为她一直就想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告诉世人,青楼女子也可以做正经人家的正牌妻子。这和身份无关,只和遇到的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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