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啊!”“上啊!”这样的声音从对面烟雾里传来,我们所有人,包括第二条战壕的人,包括在战壕纵向过道支着机枪的机枪兵,包括我们这些原来第一条战壕的人。
第一个敌人从烟雾里冲了出来,我聚精会神地描着他。
“嘭!”一声,我又杀了一个敌人,这是我杀的地二十个敌人了。打完第一枪我就继续趴着拉枪栓,我的手刚放到栓上。
“嘭!”一声,我旁边的一个兄弟死了,这仿佛是在提醒我,我赶紧压低身子在战壕里拉枪栓。这很不舒服。
我又开了一枪,不过这一枪打偏了,这也让我被敌人看到并击中。很庆幸,那颗子弹和我的头盔擦了一下,不过我还是被这个力拉的睡倒在战壕里。
我昏倒了,我再一次醒来或许就会变为敌人的战俘,不过我也不在乎,因为整个大陆的人都是同一祖先,法尔司人其实也可以是我的同胞。我准备好背叛祖国了。
“哎!啊!”我睁开模糊的眼睛,看到眼前的这个看着我十分惊慌的人,我听不到任何东西,只是耳朵里有滋滋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看清这是老刘,也才能听到些什么,原来他在自言自语,说着:“老赵,你不能死,你还有你爹娘啊!你……”我突然坐起来打断了他要对我说的或许是期盼吧。
他一下扑进我的怀里,泪流满面。听着枪炮声我赶紧把他推开:“快起来,正他娘打仗呢!”我又赶紧站起来用枪瞄着敌人的头颅。我的头盔被打变形了,但我还是把它戴着,因为这是我们殉国后除了档案唯一能认识我们是第四团的还是直属一团团部的唯一物件。
敌军冲了上来,我依旧向他们开枪,直到友军兄弟们都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撤退了。
敌军向我们的战壕里扔烟雾弹,这好像不要钱似得。
我们的能见度不足一米,我甚至连老刘和上士都看不到了。
“啊!”一声惨叫,不知道是我军还是敌军传来的。我开始在这烟雾中愈发紧张。我甚至看不清我的枪口。
“呀!”在这烟雾中我听到一个这样的声音,接着就是我的右臂被敌人刺刀刺中。我强忍着这痛苦朝烟雾中刺刀来的地方开了一枪。我,又杀了一名敌军。这些战绩或许可以让我在仗打完以后有一个不错的待遇,不过我也不在乎,因为我现在以无了思想,成为一副行尸走肉。
我的胳膊流出了鲜红的血液,我把唯一的武器扔下,至少是手里拿着的唯一的武器。然后赶紧用左手捂着右臂的伤口处,这样或许可以让我不死于失血过多。
我开始继续往前面走,我不知道敌军扔了多少烟雾弹,我也不知道前面是敌军还是这个把炮当摆设的我十分厌恶的炮兵阵地的第三条战壕。或许我真的要希望我是在往敌军哪里走,因为我放下了武器,他们不会杀我,回去或许只是继续把这些再经历一遍。
我的血液渐渐越来越多流出来,我的思绪渐渐越来越模糊。
“你想干什么,你是一个军人!德哥岚军人!”我的内心给我传达出我久违的这句话,原来我还是军人啊!
我用左手把背在我背后的k-2拿出来,尽管我还有子弹,上士给的。但我不打算用它,我默默把刺刀装上了,向着这快消散的烟雾最后嘶吼道:“来啊!让这场仗打的更热烈些吧!”烟雾好像被我吓到了,它消散了。这不是我为自己勇气赞叹的时候,这是让我变为敌军眼中的活靶子的最后倔强。
敌人听到了我的话,不过他们的任务很明确,就是穿过四团和四团之后的我团主力二营然后去直掏旅部,然后让多半个东线的士兵失去士气。他们追赶着继续后撤的友军,友军还是一枪不发。他们只留下了不足一个排的人来杀我们这帮狗娘养的杂碎。
接着三个人把我团团围住,我看着他们,我妄想用我狰狞的面目吓退他们,同时吓退我内心的恐惧。
“这小子疯了吧?”敌军甚至都对我发出嘲讽。
他们中的一个好像看到了我的伤口,立刻向我敬了个军礼。他是敌人,不过他是真正的军人,他尊重所有勇士。
“很累吧,把枪放下,来我们第三旅战俘营,给他们说你是上尉田海带来的,他们会给你足够的食物和差不多的医疗,到此役结束再回国也不迟。不用再打仗,至少在法尔司你可以如此。”
我渐渐放松了下来,才意识到原来他给我敬了军礼,我也急忙用右手把枪立在地上,左手挥到我自己胸前五寸处。对他说道:“谢谢!看得出,您是一个好人。不过我是绝对不会叛国的!如果可以,您还是把我杀了吧!这也是对我的解脱。谢谢!”换做别人或许早已经看出来我的话是在恶心他,实际上我也恶心他了。因为我知道,我将要死了,所以我必须再最后宣泄这我最后的情绪。
我说让他杀了我,但当他向我迎面走来时我动摇了,当他在我的面前准备掏出身为军官而独有的手枪时我又不那么畏惧了。
他没有这么做,他掏出了绷带和一些简单的医疗物品。他把我的右臂拽过去给我简单包扎了一下,包扎完他就说了我一句我无法反驳的在这入伍的三年内唯一的一句安慰我的话。
“你叫赵大彪对吧,我看到你的胸牌了。”其实都是一个东西,法尔司把它叫胸牌,德哥岚叫胸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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