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滢滢急问道:“你给玉郎吃了甚么?”
林霄却不睬她,对杨冠玉道:“七天后只需再服下一粒,断肠散的毒就能彻底解除了。”
文滢滢大惊,颤声道:“你……你怎么会有……”
温信平向来机敏,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笑道:“魔女,你可太小瞧我们师傅啦!我们师傅自幼学医,于药理一门钻研颇深,那断肠散又不是甚么稀奇的毒药,师傅的身上其实早就存有解药了,适才不过是为了试试你的玉郎有没有骨气罢了。”
文滢滢被气得浑身发抖,含泪质问杨道:“你当真宁死也不愿娶我?”
杨冠玉又一次被林霄救了性命,心中加倍感激师恩,凛然道:“文姑娘,恕杨某实在不能……”话未说完,右边脸颊已结结实实地吃了一记耳光。
吴越坚喝道:“你这魔女还敢打人?”林霄却抬手示意他不要上去插手。
又听得“啪啪”两记脆响,杨冠玉又吃了两记耳光,白净如玉的双颊顿时红肿了起来。文滢滢扇了他三记耳光仍不解恨,又用双拳在杨冠玉的胸口大力捶了起来。
“我打死你这个杀千刀的负心人!我打死你这个杀千刀的……”文滢滢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你为了不娶我,连性命都不要了,我就那么不堪吗?”
杨冠玉强忍着一下又一下的锤击,虽疼痛难当,却仍笑着劝道:“文姑娘,天下之大,你早晚会寻到一位如意郎君的……”
他不知道文滢滢年逾三十岁都未婚配,正是因为天下之大而无一人能够入眼。此话一出,无异于火上浇油,文滢滢登时恼羞成怒,将内力汇聚于右拳,尽力向杨冠玉的心窝猛击过去,只欲一拳把这负心人给打死。
听得“砰”的一声,这一拳竟打在了林霄的胸口之上!
原来林霄看出这一拳力道不小,若是打中,杨冠玉非重伤不可,便飞身上前替徒儿受了这招。
“师傅!”林霄的四名弟子皆失声叫了出来。林霄毕竟内力精深,虽然胸口吃了这势大力沉的一拳,却也并没有受甚么伤,咳嗽几声后道:“文小姐,你若有甚么不满,冲我来便是。”又对四名弟子道:“谁也不可插手!”
文滢滢见林霄挡在自己面前,把杨冠玉那个负心人护得死死的,心下更是恼怒,拳脚愈加猛烈地招呼了过去,林霄只是一味忍受。也不知吃了多少拳脚,忽道:“呼吸如此雄浑绵密……是令尊来了罢!”
文滢滢一愣,道:“甚么,你说我爹?”扭头向殿门内望去,可连半个人影都瞧不见。“胡说!我爹正在钻研棋局,哪有空……”
此时,从殿内传出来一声雷霆般的暴喝声:“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欺辱我的宝贝女儿?”喝声之巨,直与一鼎硕大无比的铜钟被铁杵撞碎时的声音相似。
众人一齐瞧去,来者乃是一名手持双剑的黑袍大汉。
那人的身材虽极是胖大魁梧,却仍能脚不沾地,如同黑雁一般向门口飞驰而来。仅一眨眼的功夫,那名大汉已奔至了众人的面前。
此人身高足有一丈,肩宽背阔,膀大腰圆,好似一座黑塔般笔直地站立。吴越坚身材已然十分健壮,但与之相比,竟显得小巧精悍了起来,温信平虽身高九尺,却也要将头仰起方能目睹其容貌。
只见此人面阔尺余,肤色黑里透红,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内力十分深厚,目尾朝天,眼光似电,鼻准洪直,唇下蓄有浓密的二尺长须,约莫六十余岁的年纪,正是天狼教教主“铁脊苍狼”文朝武。
方英杰心道:“这人怎么长得这般高?莫不是踩了高跷……”低头一瞧,见那人小腿肌肉结实健硕,哪里是踩着甚么高跷了?他又寻思:“莫不是脚下还踩着一人?”又向其腰部细细看去,那黑袍材质纤薄,透过袍子可隐约见到他的两条柱子般粗壮的大腿和腰身紧密相连,哪里是脚下踩着甚么人了?
方英杰接连两次碰壁,只好相信此人的身高与体格乃是货真价实,于是心中暗骂:“哼,大冷天的穿这么单薄的衣衫,也不怕冻死你!”
文滢滢一头扑入了父亲的怀里,哭闹起来:“爹,他们仗着人多,可给女儿欺辱惨了!”
文朝武抚摸着她的脑袋,柔声安慰道:“小宝贝儿,别哭,爹这就给你做主!”
其实文滢滢不论是身高还是年龄,都绝难称得上一个“小”字,只是文朝武自女儿出生起便对她宠溺有加,“小宝贝儿”这个亲昵的称谓,一叫就是三十年,现已难再改口。
文朝武的眼神中透出寒光与杀气,狠狠地在众人脸上扫了一遍,忽见自己的儿子文成水竟也在人群之中,怒道:“你这个没用的废物,我明明已将你逐出了天狼教,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文成水心道:“不是你那‘小宝贝儿’写了婚宴请柬让我回来的?”嘴上道:“爹,孩儿无能,为这伙奸人所擒……望您看在血浓于水的情分上,救孩儿一命吧!”
文朝武“哼”了一声,对站在众人最前面的林霄道:“喂,你们要如何才肯放人?”
林霄上前作了一揖,拱手道:“鄙人林霄,久仰文教主赫赫威名,今日冒昧叨扰,万望恕罪!”
文朝武坐镇西北,却也听说过“惊天白花剑”林霄的名字,说道:“原来是乾坤盟的少主,你父亲‘黑白刀神剑’林湛号称‘南天一霸’,在江湖上的名声倒也不小!只是我天狼教坐镇西北,与你们乾坤盟素无瓜葛,你身为掌门之子,何以千里迢迢跑来华山欺辱我的宝贝女儿?”
林霄便将方英杰被文成水饲养的毒蛇咬伤,自己已有婚约的弟子杨冠玉被文滢滢强逼着成亲的事情一一说了。
文朝武听罢,沉默了半晌,说道:“老夫向来恩怨分明,既然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害人在先,我这个当父亲的理应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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