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眼见紫松禅师溘然长逝,施锦衣悲从中来,放声大哭。他与紫松虽仅相识一日,但体内已有了其五十年苦修来的内力,所受恩惠不可谓不深,他本就是多愁善感之人,面对恩人离世,当真情凄意切,难以自制。
文朝武见兄长圆寂,数十年的恩怨就此放下,心中竟忽升起了几分羡慕,叹了口气,吩咐道:“世报,你去抬一口上好的金丝楠木棺过来,以安葬紫松大师。”文世报应声称是,从大堂门口走了出去。
“唉,哥哥,当年你我二人战于擂台,我侥幸赢下了你,娶了单眉为妻,而今你又凭真才实学赢下了我,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如此一来,咱们算是扯平啦!你去了西方极乐世界,可不许在佛祖面前讲我的坏话啊……”文朝武笑道。
温信平见施锦衣拜倒在地,兀自哭个不停,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施,你没听文教主说么?紫松大师圆寂以后,身登极乐世界,从此无病无痛、无苦无难,乃大造化也!你又何必如此伤心呢?况且你白得了五十年的少林内力,我们只怕一辈子都及不上你了,你该当快活才是啊!”
施锦衣哭声渐歇,道:“紫松大师一代神僧,却因将内力尽数传我而死,我……我心里实在难受得紧!”
温信平正欲再劝,却猛得闻到一股刺鼻熏人的气味,与先前在凤栖楼迷晕自己的味道相同,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慌忙屏住了鼻息,不敢再吸。施锦衣、吴越坚和杨冠玉都曾吃过这毒气的亏,无不脸色大变,苦于无应对之策,只得仍待在原地。
文朝武一闻便知这是自己家的秘药“煞人雾”,忙叫道:“这气体药性极强,快快盘坐于地下,不可再多吸入一口!”
众人刚一坐下,文朝武便道:“都听从老夫的指挥,挺胸拔背,气运丹田,用两指同时轻戳天突、华盖两穴!”这两穴位于喉部下方,所挨甚近,众人依言在那两穴处轻轻戳了一下。
文朝武接着道:“在神藏穴处搓揉三圈,要稍微加些力道!”那神藏穴共有两处,各位于左右胸口,众人用双手在该位置上同时搓了三圈,所使力道较之刚才的戳击,已稍有增加。
文朝武又道:“依次指击巨阙、神阙和气海三穴,力道再加!”三穴同位于胸部以下,处在人体正中一线,众人依然照做,用指力一一击打过去,力道已然颇重。
“最后一下,用掌根猛力砸击膻中穴!”文朝武大声叫道。众人甫用手掌掌根砸完胸口膻中,便觉一股强力的气浪要喷涌而出,嘴巴随即张开,不自禁地咳嗽了起来,大堂内霎时间满是嘈杂之声。
又待了片刻,咳嗽声止歇,大堂再次重归平静,此时众人皆觉呼吸畅通、头脑清醒,鼻间虽仍有浓香,却再不以为怵,反有心旷神怡之感。
文朝武见众人无碍,说道:“这‘煞人雾’乃我天狼教的一味秘药,效用既强且快,一旦吸入肺中,非以此手法不能解。老夫每次出门前,必先吸上一些,再将身上的这八个穴道依次拍拿一遍,如此即可免受剧毒侵害,若遭逢强敌,关键时刻便能用此药物克敌制胜!只是‘以毒取胜’毕竟不够光明磊落,老夫已有多年未用了……”
温信平心道:“你是不用,你的宝贝女儿用得可起劲儿着嘞!”
文朝武忽然朗声道:“何方宵小,敢用老夫的药物来对付老夫?”一连问了数声,却是无人回应。
“哼,原来是个只敢在背后放暗箭的鼠辈!”文朝武冷笑道。
这时文世报从门外抬着一口巨大的棺材进入,道:“启禀义父,棺材已经备好。”他刚一入得堂内,鼻子嗅了几下,立刻大叫道:“不好,义父当心,有人暗放‘煞人雾’!”
文朝武道:“老夫已拍拿过八处穴道了,你也尽快自救!”
文世报道了声“是”,便盘坐于地,依次在天突、华盖、神藏、巨阙、神阙、气海、膻中八个穴道戳、打、拍、砸了一番。
“义父,您的伤势如何?”文世报起身询问道。
文朝武试着运了一口气,这一运之下,只觉自己膻中气海空空荡荡,竟连半分内力都调动不出,吃了一惊,喃喃道:“这……怎会如此……”
忽听得吴越坚哇哇大叫起来:“唉呀,俺……俺怎么站不起来了!”
温信平试图站起,顿觉双腿酸软,根本无力起身,欲用手支撑,却连胳膊都再难抬动,大惊之际,忙问道:“师傅,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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