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绵的薄雾在山巅抖颤,在山周环绕,幽谧的山还是那座山。
张永安坐在寺院正中,一手撑着脸,另一只手拿着蒲扇,扇着面前的火炉,炉中的汤药热气腾腾,冒出的气流一股又一股,攀升到寺庙上空,融入一片片云,在火炉下的火微弱时,张永安便清了清睡意,再次煽起火,火旺时,张永安又弯下身子叹着气:“这日子也太无聊了吧,让我熬什么除瘴药,师父也太看不起人了……”一连串的笑声从院前的正屋中传到院中,小师妹张子燕轻快地走到了院中。
“师哥,你就好好熬你的药吧,师父可交代我了,你若没完成任务,禁你三天的饭。”张子燕站在张永安身旁,傲娇地说道。
“我的好师妹啊,你替我在师父面前求求情,就说这一个月的草药我全包了,都由我一人上山采,这药实在熬不下去了。”张永安眯起眼笑着。
“师父肯定不会同意的……”
“你们聊什么呢,嗯?”张老者从后院走来,在一处坑洼不平处踉跄了一下,又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站在二人身旁,“张永安,这药可熬好了?”
“师父!”张子燕在一旁高兴地叫道。
“师父……”张永安垂头丧气道:“这药我已经熬了很多次了,早就熟练于心了,您还让我熬,这也太无聊了吧……”张永安又扇了两下手中的蒲扇……
“那你想做什么?身为医师,研药熬药是常事!”张老者肃正了嗓音。
“既然您问了,那我就说了,这药我是不熬了,不过这一个月的草药我包了,师父,您看如何?”张永安站起身,趁势放下手中的蒲扇,讨好着师父,退了几步,在师父身后驻足,两手搭在张老者身上,帮师父揉着、捶着两肩。
“唉……舒服!行行行,这次就依你……”话音还未落下,屋中就传来了一阵叫嚣声。
“我看你是蹬鼻子上眼,张老道,你说让他去就去啊,一直以来,这药都是我俩采,山上的变数也不是一日两日摸的清的……”许婆婆的话也立刻被打断了。
“你听我说啊,孩子俩也不小了,从始至终没上山采过药,也该历练历练了,这担子张永安总得扛着,提前经受磨难未尝不可……”张老者靠近许婆婆,手指比比划划,向许婆婆解释并寻求同意。
“不行!我坚决不同意!没得商量!”许婆婆摆着手,转身向灶房走去,只留下了师徒三人一脸落寞。
张老者,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在热气腾腾的几步间转身,挥散着周遭的蒸汽,向张永安示意:“不用管你师母的话,她也是担心你们,快去收收拾收拾,趁天还早,你们俩上山吧,明早再回来。”张老者便又转身向着张婆婆的方向走去,方才走几步,又转身,从腰间摘掉一个香包,向张永安抛去,香包沾着蒸汽在空中氤氲出温腾的香味,空中也留下了一道清晰无比的抛物线,蒸汽已又环绕四周,张永安和张子燕站在蒸汽中,只闻从蒸汽外传来一声:“……一切小心……早回家!”
正午的寺庭山比其他时刻更显清晰,丹鹤盘旋在寺庙上,一片片摊开的云已游离了些许,寺庭山依然青艳,半山腰上的药草包裹了整个上山部分,药香就顺山而下,足以传到寺庙中,香以沁人心脾。
“出发,上山!”站在寺庭庙前的张永安和张子燕挎着行囊,走向了上山的小道。
上山途中,泥土的气息滋养着曼妙的花和蓬勃的叶,空气被满路的清新草木一层层透析一层层剥离。水蒸气凝结,凝结,再蒸发,云雾缭绕。
张永安和张子燕在路上边走边探寻着所需的草药,张永安走过一株茯苓旁,低头探看些许时刻,嘴里嘀咕着:“品相不好,算了,再看看吧。”
“师哥,快来看看,这有十年生的玄参。”小师妹张子燕在一株长达一米的药草胖站起身来,招手示意着张永安,满脸惊奇和喜悦。
“好,这就来……”张永安将刚摘起的茯苓放入身后的药筐中,直起身来,向小师妹走去,走进看着这玄参,也大吃了一惊,心中暗想:在庙中从未见过如此玄参,这便是山上世界吗……
“可惜了,就是不能摘,师父交代了,超过五年的药草皆不能摘,若摘了是对山神的不敬,唉……可惜了。”张子燕在一旁皱着眉,叹着气。
“谨遵师命就是喽!”张永安快活地笑了起来,又拍了拍小师妹的头,小师妹笑了笑,看了看这玄参,二人便又开始向前赶路了。
二人走过之地,便有生灵被惊动,草也沙沙的响起来,一阵风吹过,也有类似效果,草一直被惊动着,风一直吹着,徐徐的清风吹起了落叶,落叶在空中飘舞,在空中静止……
“这也已走了有几个时刻了,越是往前走,这草药也是越发的多,这寺庭山也果真是万般药草于一山,生机勃勃啊!”张永安背着半筐的药草上山的道上放缓了脚步,独自喃喃道。
小师妹张子燕没搭理张永安,尽管往上走着,张永安看了看身旁的小师妹,小师妹张子燕意识到了他人的目光,也立刻转头看向了张永安,张永安即刻便转正了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张子燕“哼”了一声,继续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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