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阳光正烈,这夏意挡不住地涌进人们的生活,闯进人们的视野……
“今年这夏是早了些吧……”许寿看向燃成一团的太阳,双手撑着腰,和一旁的张永安说着闲话。
“害,热是真的热死了,根本没心情关心这些,早来晚来都一个样,这天儿可真是不饶人!”张永安懒得去接许寿的话茬,只一个劲儿的自话自说,张永安弯着腰,一手擦着汗,一手伸向许寿的肩,许寿缓缓侧过头,看见张永安的小动作,身子往旁边一撤,张永安抓了个空,手向前伸的同时,张永安踉跄了一下,前倾的身子差点倒了地,许寿见势,放下擦汗的手,急忙伸去拉住了张永安。
“张永安,你怎么那么笨呢……”许寿像关心孩子一样的望向张永安。
“对对对,您说的对,这都走一上午了,阳光不饶人,哪还有力气。”张永安侧着头翻了个白眼,带着怨气地嘀咕道。
“你真可得锻炼锻炼了,张兄,就这小身板可抵不住江湖的浪……”许寿在一旁嘻笑,拍了拍张永安的背,低下头笑着看向弯着腰气喘吁吁的张永安。
“切……”张永安眼睛看向别处,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许寿抬起头看向远处,轻松地说道:“行了,快走吧,应该是快到了。”说罢,他便拉起张永安,向前挪着步。
时间在二人前行的身边溜走,又在临近夜的浓重间蒸发,夕阳如约而至,夕阳慢散下的一座城映入二人眼帘。
“张永安,快看!”许寿指着前方红晕的城,另一只手在身后摆着招呼着张永安。
“啊?奥,到啦。”张永安缓缓抬起憔悴的脸,双手支在膝盖上,满脸的茫然,“总算是快到了……”张永安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起腰,捋了捋零散的头发,可劲儿举起张开了胳膊打了个哈欠。
走到城门前,分分散散的几群人相依而坐,张永安和许寿靠近了城门,许寿刚要出示进城牌,就被两个护卫拦下,“刚过六时,不得入内,若想入内,需出示起码一百银两。”
“凭什么。”许寿抬起拳头叫嚣道,与那护卫剑拨弩张,张永安见这架势,怕要动了干戈伤了和气,急忙上去对那护卫眯着眼笑,两手往后推着气势汹汹的许寿,“护卫大哥,不好意思啊,实属冒昧,还请原谅啊!”那护卫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身挥着手示意二人走开。
“张永安!你看你那怂样。”许寿仍没消解刚才的怒火,斜着眼看着张永安。
“还我怂!你瞧你和个莽夫有什么区别,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得先问清楚情况吧……”张永安一脸不满,睁大了眼睛看着许寿。
许寿终是缓和了神色,向张永安摆着手,“行行行,到也罢,下次别让我看见那嚣张的小子。”许寿握紧了拳头,似在表明自己的决心。
张永安无奈地叹了口气,摇着头走向人群聚集处,方才走几步,看见一少年独自坐在石块上,一页又一页地翻着手中的书,不受外界喧闹人市的打扰,张永安两手背在身后,走近了看,伸出头探看着少年手中的书,“神农百草集?”张永安不自觉的话语惊扰了少年。
“啊?”少年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张永安。
张永安在胸前摆着手,往后撤了几步,干笑着说道:“你,你好。”张永安尴尬至极,摸着后脑勺,不知如何是好。
少年歪了下头,冲着张永安微笑,很是轻快,“你好!请问你是……”少年的笑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张永安咽着口水,肃正了表情,说道:“我叫张永安,嘻嘻,你呢。”
“李非!”少年看到走近张永安的许寿,问道:“这是……”
张永安转过头,看见许寿走来,又转过头去轻盈地说道:“他叫许寿。”
“嗯。”李非顿了一下,向二人点头轻轻地笑着,“请问张兄找我是有何事?”
“奥,那个啊,我们就想知道些关于邯郸城的事。”张永安眯着眼,不自然地笑着。
少年李非看了看这城门,舒了口长气,说道:“这邯郸城啊,说来也奇怪。”许寿在一旁环手于胸,侧着头看向外处,一言不发地听着少年的解说,“这邯郸城又名不夜城,是我江山社稷……”李非咳嗽了两下,又继续讲道:“是此朝重要的转运之城,而这城中的规矩也是奇怪,邯郸城规定商贾富人于早上辰初(早上七点)出行开市,晚上戌初(晚上七点)闭市,在此期间身价不过百两的商人和平民百姓不得入市,而相反的时间富人商贾不得出屋入市,此说法在城中称为禁出,禁出期间,门户必须紧闭,若有违反,则会下达逮捕令,对于外乡人也一视同仁。”
张永安捻着自己的鬓发,若有所思,“这城倒是有趣!”
一旁的许寿也算是理解了护卫的此般做法……
“对了,白天的市朝叫昼市,又叫富市,晚上时分叫夜市,又叫鬼市,想来是对穷人的一种讥讽吧…”说到这时,李非眼神黯淡了许多。
张永安抬手伸去,轻快地拍着李非的肩,笑着说道:“谢啦,李非兄弟。”
李非摸着后脑勺,也笑了笑,“害,没什么的。”
夜近戌初,太阳与月亮交辉相映,这城中的灯火在逐渐烁灭,欲暗淡欲通明。
听城内铜锣声四起,亮堂的呼声响彻天地,“戌初——,灯起——,开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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