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在大夏开国时,有一位清廉正直的县官,因秉公执法,将一名强抢民女的罪犯判了秋后处斩,巧的是,那人正好是当朝太师爷的小舅子。
原本只要那县官收下银子,改了判,也便相安无事,无奈那县官却是个两袖清风的硬骨头,在太师派人上门后,非但没改判,反而一怒之下扔了个斩立决的牌子,当时那以为胜券在握的犯人便被血溅公堂,狗头铡中飞溅出来的血液把那刻着“清正廉洁”四个字的牌匾染得通红。
太师爷知道了此事,自然是气急败坏,当天便招来一群平日里无法无天的混混杂鱼们,把那县官关在自己的县衙中,用尽各种手段折磨、凌辱他。
虽然都是爱戴那位清正廉洁的县官,但奸臣一手遮天,人们敢怒而不敢言,不愿同流合污的县官最终撞柱自尽,含冤而亡。
他飞溅的鲜血染红了一面鼓,那鼓竟不击自鸣,不大的鼓声竟响彻京城,连着一场鹅毛大雪,整整三天三夜!
那些折辱他的混混们,听到鼓声皆头疼欲裂,满地打滚,惨叫声不绝于耳。
明镜高悬的县衙彻底成了修罗场。
这响彻京城的鼓声终是惊动了皇上,虽然说不是什么明君,但是六月飞雪,必有冤情的道理他还是懂,当日便有钦差领旨,去鼓声响起的地方彻查冤情。
后面自然不用说,那位权倾朝野的太师爷的人头在飞雪之中悄然落地后,那着了魔似的鼓声也不再响起。
皇帝也从这件事受了启发,他发布诏令,全国官府门口,都要摆上一面鼓,以便百姓伸冤告状。此鼓一响,官员必须立即升堂审案。
凉州军营前,也有这样的一面“鸣冤鼓”,虽然说是军伍,但李存瑞古道热肠,眼睛里从来就容不得沙子,倘若在自己的治下能有冤情,那必然需要细细计较。
只是这面军营前的鼓点虽然摆放在那里,但是十几年间却从未响起过。
直到今日。
有一白衣美人从远处飘然而来,手中拎着一名穿着军甲的汉子,那汉子紧闭双眼,额头上流出来的鲜血已经凝成了冰冷的血花。
她随手将汉子扔在地上,沉重地铠甲碰在地面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丝毫不在意汉子的死活,她从袖中伸出了一只白素的手,拿起已经落了灰的鼓槌,重重地落了下去。
仅仅是几下,那牛皮做的鼓面竟是被她整个都锤烂了,她便又将鼓槌放回原位,静静地站在雪中等着。
独自站在原地,风雪纷纷落人间,愈发显得天地寂寥。
过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便有人骂骂咧咧的从营帐后面走了出来。
“何事击鼓?”
顾风凌一面往外走,一面低头系着腰带。
好嘛,难得过完年了,偷摸找了功夫把自己的婆娘带进了营帐里面,刚想提枪上马,这倒霉鼓声就响了起来。
哪家什么仇什么怨,让你大年初二来击鼓鸣冤?
“在宜春楼里,有人下药暗算我。”
听见耳旁比那满天的冰雪还要清冷的女声,顾风凌系腰带的动作明显一滞。
“后来楼里的姑娘告诉我,这家伙是凉州四牙之一的王天风,我便来了。”
那女子见到顾风凌的样子,不紧不慢地说道,仿佛只不过是在讲述一个微不足道的故事。
顾风凌猛然抬起头来,第一眼先是看到了女子惊艳的容貌,让他的呼吸都不由地停了一会儿,然后才看到一旁地上如同死狗一般趴着的王天风。
“王铁枪,醒醒!”
顾风凌再也顾不上腰间那条死活系不上的腰带,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王天风的面前蹲下,一探鼻息,呼吸还很均匀,他这才放下心来。
“我说姑娘,何必下这么重的手?”
顾风凌吊着眉梢,有些恼怒地问道。
虽然心中明白多半是这家伙色胆包天,这次是碰上了扎手的点子,但是好歹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看着王天风这般模样,顾风凌心里也不好受。
“若不是他是王天风,他已经死了。”
那姑娘甩了甩衣袖,飘然地朝着军营里面走去,话里的意味很是明显。
顾风凌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地上王天风的伤情,分明是在刹那之间被人打得昏迷过去,就连腰间的长刀都未来得及出鞘,这样的女子,他自然也不是对手。
他俯下身来,背上躺着的王天风,便走进了自己的营中。
“你找人看管看管这泼皮!我找大将军去!”
将王天风放在了椅子上,顾风凌和躺在床上的自家婆娘说了一声,便又急匆匆地走出了大营。
大将军曾经说过,不论是谁敲响了营前的鸣冤鼓,都得让他亲自见着人。
“大将军,人我给你带来了。”
一进门,便见到李存瑞依然捧着他那本竹简,如同老僧入定一般靠在火盆旁,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睡死过去。
“嗯,说说吧,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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