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抛赋笔琉璃冷,醉倚歌筵玳瑁红。说的便是那一人一剑行走江湖的刘剑涛!”
有一名说书人手中拿着把题了《怨歌行》的折扇,一边摇一边说道。
诺大的留客居里,此刻已经是座无虚席,在这边城里,就连着说书人,也是几个月难得见着一次的。
各桌酒客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这说书老人,捉心挠肺地恨不得教他痛痛快快地一次把故事说完才好。
说那大江东去,说那江湖趣事,再说说那三国的风土人情。
“可那刘剑涛,不是仅和谢安过了几招,便给狼狈打出城去?怎当得先生如此赞誉?”
有一紫衣食客疑惑道。
老人抖了抖几乎要垂到眼下的长白眉,咂咂嘴巴,清清嗓子又握住折扇踱了几圈,这才开口道:“在边关待久了,自然是不知江湖中的各个,那刘剑涛虽然是败于谢安,但是各位可曾想过,整个江湖,八十多年来也就出来过两个这样的人物,其一霸占了白帝城主之位四十多年,其二刚出江湖,便将那城主挑了下去,那刘小剑客,虽说败了,倒也不丢人!”
他轻抚白须,又摇着头感叹:“这刘小剑仙,也是江湖里百年来难得的天才,十二岁便学贯百家,走访四处求道论道,使得无数有名之士甘拜下风,现在仅是年龄小了,若是再在江湖里磨砺个几年,那白帝城那一战,鹿死谁手,可就犹未可知了。”
二楼有位穿着华贵貂裘的妇人见着老人又慢慢地踱着步子,立马招手让店小二给楼下的说书人送去一碗温热黄酒。
老说书人从小二手中接过黄酒,笑了笑,朝着楼上浅浅鞠了一躬,又与酒楼借了一条凳子,将酒碗放在手边,说到兴起,便抬手酌酒一口。
“那刘小剑仙,是出了名的品性高洁、嫉恶如仇,实在是君子啊!据说当日他听说了那莲花教徒为非作歹后,只一人一剑,便杀进了那莲花教的腹地,那群以人血练功的家伙们不知死到临头,还嘲笑小剑仙说,你一黄毛小子,也不怕被制成尸人,到时也好用你的修为来炼丹!”
送酒的那名女子,听闻这句话后,缩了缩脖子,对着对面的男人轻声问道:“真有尸人这东西?”
对面的男人已经花白了头发,但还是精神烁烁的样子。
听见女子的话语,他只轻笑了一声:“扯淡的事!不真真假假的,你们这些食客能喜欢听?能教你们心甘情愿地掏出兜里的铜板来?”
“反正花的也是你的铜板,我自然不心疼!”
女子端起桌上的那小半碗黄酒,一饮而尽。
而对面的男子,则是唤过一旁兢兢候着的小二,从口袋里拿出一锭银子,笑着说道:“等这段说完以后,赏给他!”
而楼下的老人却丝毫不知楼上人的动作,仅是摇摇折扇,微微眯眼,俯身拍案:“诸位看官可知那小剑仙说了句什么?”
“莫不是举旗投降了吧!”
有一穿着棉袍,半敞着胸襟的粗壮汉子说道,立马引得坐着的人们一阵哄笑。
老人倒也不恼,而是突然一拍惊堂木:“只见那小剑仙扬眉一笑,却是一言不发,仅是一挥手,背上的龙渊自行出鞘,等他走到莲花教主跟前时,一众邪魔外道,已经是被杀尽了。”
说到这里,酒馆里立刻响起了如同蚊蝇一般的嗡嗡声,有钦佩的,有叹服的,但多数还是不信的。
“老人家,我儿子今日便要去江湖里面走走了,能不能说句好话?”
有人从二楼探出头来,笑着说了一嘴。
“祝公子,武运昌隆。前程似锦,功不唐捐!”
老人站起身来,接过那锭小二送来的银子,在手中轻轻掂量了一番,朝着楼上深深鞠了一躬。
男人笑着点了点头,握住了对面女人的手:“红玉,这下可顺心了?”
今天是楚辰出门远游的第一日,按照凉州的风俗,是要走上个三千里路,在外面待上个一年半载的才能回来的,楚红玉自然是心疼,临走时生怕以后再也抱不到楚辰了,将他搂在怀中哭了许久。
而李存瑞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假装没有看见自家夫人一边抹眼泪,一边朝着楚辰怀中塞些银票的动作。
楚公子看似出门时仅是腰系一把长剑,身穿一身布衣,实则是身怀不菲的银票,就是这几个月不出凉州城,天天在那宜春阁住着,想必也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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