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浅泛着金属光泽的造物,似圆非圆似方非方,盛放着介于清澈与黏稠之间液体。这液体冒泡着,翻腾着,散发着,细听之下,还在频繁的咕嘟着。
咕嘟
咕嘟
咕嘟
咕嘟
是的,我听着明白,这液体在自发地咕嘟着!在由其自身形成的白雾之后自发地咕嘟着!
我明白,这是一种低语,一种渴求着祭品的低语。这低语明明白白地告诉围坐在金属造物边满脸期待与兴奋的人群,祂需要更多的祭品。人群随着这种低语沸腾了!他们手持着各种显然早已被掏空、被切开、被磨碎、被剥掉表皮的祭品,将祭品投入那低语着的液体之中。虽然在祭品投入其中的那一个瞬间液体似乎平静了下来,但很快液体又重新上下翻滚着散发着,咕嘟声也越来越密集越来越频繁,液体本身也变得混浊、黏稠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是5秒还是5分钟?我仿佛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只是机械地凝视着金属造物中的液体。或许我还能保有一丝冷静和理智,但围坐在造物边的人群显然早已按耐不住,他们低语着呢喃着,望着液体出着神。
就在那一瞬间,液体突然沸腾了!液体以一种更猛烈地姿态上下翻滚,散发着比早前更多的白雾,对四周人群阐述着接纳祭品后的喜悦。是的,我想那应该表达的是一种喜悦,因为很明显,四周的人群跟着一起沸腾了。人群兴奋地呼喊着,伴随着手舞足蹈呼喊着。似乎液体响应了什么,将一部分早前投入其中的祭品显露了出来。人群更加兴奋了,他们手持着各式各样器具从液体中接去被显露的祭品,是的,这群人与那不可名状、上下翻滚的液体分享的刚才投入的祭品!
我不能再看下去了,我明白我倘若继续看下去必然也会受其影响加入其中成为那莫名兴奋的人群中的一员!不,我必须马上离开!可是,我仅有的理智似乎已经无法控制我的身体,我的身体自动且自然地拿起应该是万一准备好的器具,接受了一份祭品。
我明白,我已经成为了那兴奋人群中的一员,与他们一同手舞足蹈大声呼喊地兴奋着!
我敢发誓,这是我那二十五年的生命中从未见过的景象。
我已经没办法再靠近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无法辨别其年代的巨大铜柱。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仍能感受到它所传来的炙热与无与伦比的威压。篆刻在其周围的,是我从未在任何文献资料中所见过的符号与印记,即使无法辨认其究竟属于何种文明,但我却从中感受到了从基因深处突然被释放的恐惧。
战栗中,恍惚间,我眼前出现了那如同噩梦般的景象,就像我曾在看过的某本东方古籍描述的那样,带着镣铐的人行走于那通红铜柱上,烧焦的皮肉使他们发出惨烈的叫声,最后无一例外,那些人都带着扭曲又绝望的面孔坠落在铜柱下的碳火中,成为火舌的祭品,以此来换取“它”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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