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之日,寒雨如针。其风哀鸣,其叶飘零。
医馆内燃起了炉火,烘亮一堂,这冬,说来便来了,只在三五日内,如狂风忽至,一夜骤变,街道行人皆无,只见西风处藩旗飘飘,整个偃师城,都显得落寞几分。
不知沉睡了几日,吴白衣手指微动时,渐渐恢复了些许意识,只在迷迷糊糊中,还未睁眼,便觉得有一股热气渐渐往嘴边送来,吴白衣微微启唇,含入口中,这一口温热清甜的热米汤,由喉入腹,暖了半片身心。吴白衣这才缓缓启眼,朦胧时,只见到一张俊秀俏丽的脸,映入到眼眸之中。
“是...梦奇姑娘吗?”吴白衣咳嗽道。
“你醒了?”
木青红听到吴白衣说话,见他缓缓睁开眼,这才停下手中汤勺,向前问道。
待到吴白衣睁大眼时,只看得木青红美眸轻扬,齿如瓠犀,烟水秋瞳,其素手芊芊一挥,朱唇轻启,盈盈起身,一举一动之间,此刻才让吴白衣甚觉得,眼前这摘下了面具的木青红,竟是显得十分娇媚和温柔。
“喔..原来是木姑娘...在下失礼了。”吴白衣浅浅说道,便要扶床起身,还未使上半分力气,便“嘭”的一声又倒入床榻之中。只觉天旋地转,浑身无力。
“大夫说,你身中逍遥散,又昏迷几日,只能食些汤水,如今逍遥散之毒尚未全解,你身子又极虚弱,只怕三五日内,还不能自行行走。”
木青红皓腕一抬,素手举起汤勺轻轻一一挽,一勺米汤端在嘴前细细吹了吹,而后轻轻送到吴白衣嘴旁。吴白衣犹豫了片刻,终是张嘴接下。只待这一勺一勺喂尽了,木青红这才凤眼微展,红唇动时,盈盈一笑,翩翩然露出淡淡妩媚。木青红这才端起汤碗,一拂红袖,笑道:“我去寻大夫前来看看你。”,便盈盈转身,离开了后堂之中。
不久时,吴白衣闻见一阵脚步声来,抬眼看时,却是斗残影领着一位年轻人匆匆入面。两人近时,韦靑伯只道:“公子你醒了。”,便靠近床头,端过丝枕,将吴白衣右手置于枕上,细细把脉了片刻,这才笑道:“公子已无大碍,料想调理三五日,便可行走自如矣。”
吴白衣当是不认识这位年轻大夫,此时四下张望了一番,不难看出深处的这间小庐,四处山药,恰是一间医馆。当见到木青红时,已然明了,那日在洛阳深林处,正是斗残影等绝世岛恶人们,救下了自己一命。看到斗残影近前来时,不禁微弱道:“多谢斗大哥救命之恩。”,吴白衣一语道完后,只觉气息不顺,时而又引得阵阵咳嗽。
“我等不过是举手之劳,吴公子何须道谢。如要谢,便谢身旁这位韦靑伯韦圣医罢,若非他收留医治,我等尚不知是何情形。”
斗残影浅浅一笑,惹得韦靑伯连连作揖,紧道:“恩人之友,便是在下之友。世而为友医,岂敢邀谢?”。
道罢,韦靑伯又忽地一惊,连连慌道:“哎呀,炉子上还煎着药,火候不易,我便不陪二位细叙,见谅、见谅。”,说完时,韦靑伯启步轻盈,亦出了后堂之中。
俨然是这间空荡堂中,此时便只剩得斗残影与吴白衣两人,斗残影单手扶剑而立,吴白衣侧卧于床榻之上,两人一番对视,吴白衣正要说些甚么,想是两人互不了解,亦只有数面之缘,斗残影当是在危难之中救了吴白衣性命,而吴白衣心中除了感激这份恩情,时下却又不知该说些甚么。
许久...两人相视一笑。料想吴白衣与斗残影,各自都是有些许孤僻之人,本是不善言辞,不加言表,吴白衣待气息稍稍顺了些,这才先发一言道:“斗大哥,众兄弟...伤势如何?”。
斗残影听时,行至窗阁前,轻轻启帘。窗外细雨寒风,令人有些惆怅。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