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公子...”
木青红一番小跑,来至后屋,一掀开帘子时,却见吴白衣早已穿上了外袍,呆呆站立在一架铜镜之前,双目紧锁,似陷入了沉思。只待木青红走近了,又多唤了几句,这才眉心微动,缓缓转过头来,满面愁容。
“木姑娘...”吴白衣虚弱道。
“吴公子..镜前呆立,是有何心事?”木青红见状,低身问道。
“早上韦大夫来此,我洗脸时才发现脸上这道伤口,韦大夫道此小伤,并无大碍...只是...”吴白衣皱眉,面容忧郁。
“只是甚么?”木青红双目一紧,连忙问道。
“只是...伤口虽可愈合,然而由于狼毒之故,恐愈合后,会在面上留下一条长疤,终生所伴..”吴白衣终是哀叹道:“是如此,面已毁容,他日我以何面目,去见梦奇姑娘?还有她的父亲,若是见我如此,又会作何感想?”
“这...”木青红听罢,稍稍犹豫了一番,不由“噗呲”一笑,面上瞬时如绽了花朵一般,春风扑面。吴白衣不解时,才皱眉道:“木姑娘...因何发笑?”
“我笑你呀,真是榆木一块。你看,我与你相识不过三五日,都不觉得你面上这刀疤有甚么丑陋、或是不堪,那梦奇姑娘与你相识甚久,又与你共同患难,又岂非在乎你这面上一道小小的疤?再者,男儿也,以品行为貌,以侠义热血作衣,美与丑,又岂能尽凭一张脸而断之?”木青红温婉笑道。
吴白衣听完,又是一番沉思,不知心中是在作何斗争,过了少许时候,这才稍稍点头叹道:“或是如此罢。”,道完时,又复问上一句:“方才木姑娘找我,是有何事吗?”
“我...我这便要随哥哥们启程往北而去了,天涯路远..此一去,只怕是日后难得来一次中原罢?临行时,便来与你道个别,想是那日我们所言合奏一事..恐不知得何年何月。”木青红婉婉一叹,弯眉横扫,面上多了几分愁容。
“喔...斗大哥他们,伤势可好?何故急匆匆赶回?”吴白衣旋身问道。
“这...”木青红一抬娥眉,终是一叹。挽手间,并未回答吴白衣所问,只忧道:“此一别,不知何日再见,吴公子..没有甚么话..要对我言吗?”。
“木姑娘...你...”吴白衣方才想起些甚么,思了良久,不知如何道来,看着木青红时,总想起多日未见的吴梦奇,虽知木青红或是对自己有几分青睐,却不愿表露出一丝回应。吴白衣心中不禁叹道:“既然吾已心有所属,不如决然些,莫误了人家,犹而不答,终伤人心矣。”。
正在吴白衣张口要言时,两人却闻见庭院忽然传来一声刀剑声响,还有一些人声嘈杂。木青红听罢,忽地转身,只道:“不好,恐有各派来犯,若是如此,我要前去相援,吴公子稍待。”,道完时,木青红英目一扬,粉黛之色霎时成了一脸沉静冷意,只“噌”的一声,摸出腰间双股剑,直往门外冲去,不多时,这后堂之中,便只留得吴白衣,与那一抹灰帘,轻轻摇曳...
......
“大哥!何人来犯?”
木青红一声爆喝跃入堂中,入面之时,恰是梅俏生与兰倚洛,携着吴梦奇,三人早已步入堂中,此时正在收着手中油纸伞,匆匆与斗残影作揖行礼,木青红见到,才将手中双股剑收入鞘中。
“诸位可曾见到我的破剑儿?”吴梦奇轻轻一甩那已染上些许水滴的长袖,慌忙近前问道,却见得众人各自坐立于堂中,并未有要答之意,这才一拍脑门,连忙改问道:“喔..就是那日诸位在瑾轩楼所见,与我等一起的吴白衣公子哩,不知诸位大哥,可曾遇着?”。
“唔,遇着他时,他恰被奸人所害,我等将他救下时,见他昏迷不醒,遂而将他带来此处医治,此时应要痊愈了。”聂秋霜抱拳答道。
“他在后堂,诸位请便。”斗残影听罢,轻轻扬手。见着木青红出来时,才轻轻问上一句:“五妹,是否已妥当?”。
木青红见着吴梦奇听完吴白衣下落时,十分高兴的直往后堂冲了去,那份迫不及待的深情,和再别重逢的喜悦,木青红自是感受到了几分。见得吴梦奇衣摆裙摇,面上笑容轻扬时,木青红不禁浅浅一叹,返头拿上了自己的行囊,只朝着斗残影殷殷说道:“大哥,我已妥当。我等,这便起行罢。”
斗残影轻轻垂头,众人向韦靑伯行过礼,道过别。这时候,风微寒,天色阴沉,细雨如绵,成是非撑着一把伞,“吱吱嘎嘎”的推着耿白山的轮车,要往庭外去。斗残影则与聂秋霜两人,将那架装着芈十八身躯的棺材,稳稳的扛在肩上,时下几人行了几步时,只听到后堂内吴白衣忽然传来一声,唤道:“斗大哥慢行!”,斗残影返头一顾,只见到吴白衣从后堂中匆匆行来时,这才将肩上棺木稳稳放置了,皱眉问道:“吴公子,可有要紧事?”。
吴白衣与吴梦奇行到医馆中时,吴白衣连连向众恶人行礼,一番喘气,遂道:“此番多亏斗大哥相救,此去经年,尚不知何日再见,想我吴白衣身无长物,尚无以报答,今日我便相送斗大哥一截子路,以表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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