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白邙与王邪亦来到苏州。二人穿着朴素,牵着马儿在街上缓缓行进,到驿馆处时,两人栓了马儿,王邪自入店去,白邙却摘下帽纱,哼了句:“你先歇息,我到城中逛逛。”。
“怎么?白兄连日奔波,也不先入店歇息片刻?”王邪冷冷一笑,从马鞍上取下包袱。
“不用你管。”白邙冷冷一哼,挑了挑眉。他面色沉寂,双目黯淡,显得些许疲倦而又沉重。王邪会目,不禁摇头讥讽道:“你也便只能如此,心中还背着杀人的疚,手中仍旧拿着那把生愧的刀。”。
白邙听罢,用那双生冷的眼,与王邪对视片刻。散发垂垂,他仍是不语,将斗纱置于马背上,自顾转身,入了街巷之中。
柳条条,小桥如素,白阶十级,一湾清河。河中摇橹的船夫,河畔洗菜的农妇,傍水而立的亭楼,三两离人,折柳相送。
沿着长街行进了一里多,白邙细细打量着四周。江南怡人,即使是在这寒冬里,也让白邙多日来沉重的心境,渐渐的清朗了许多。上了座桥,转过街角时,白邙看到河畔有一间雅肆,这便歇下脚来,入店而去。
“小二,一壶热茶,一盘熟肉。”
入店后,白邙自寻了个角落,解下腰间佩刀置于桌上,自顾坐下。小二应承了一声,端上一壶刚煮的清茶。
“咳咳...这位后生,你乃是佩刀之人,行走江湖,怎地只饮茶,不煮酒?”
白邙方才落座,忽然闻见身后传来一声苍哑有力的呼声,闻着声音,干脆利落又不失精气,白邙不禁浅浅皱眉,要看是哪个与自己说话,这便返头看去时,与他对目的,正是一位白髯长发、身着龙纹黑袍的老者。
“昆仑前辈?!!”
见着老者之面时,白邙不禁一声惊叹。叶三峰只是浅浅抚须一笑,微微点了点头。只是白邙瞥眼之间,竟瞧见一贯独行的叶三峰,身旁却坐着一位年少女子。那女子一双清眼横扫,斜坐在长凳上,不时左顾右盼,嘴角微微撇起,显得十分不耐烦。却不想见着白邙返头时,女子忽地双目一闪,两人目光相触,那女子忽地面颊微红,倒坐得端正起来,微微垂脸。
“昆仑前辈,料是当日雁门关一别,如今已有数载,今日竟在这苏州城小店得遇,不知前辈这些年是否尚妥?”。
白邙拧着一壶茶,转了个身,便向叶三峰身旁行来,随手拾了张板凳,便于昆仑老刀拼了个桌。随即向店家唤了句:“小二,此处添一只烧鸡、一尾鱼,半斤杏花酒。”
小二从后面探出个头来,当即吆喝一声,入帘而去。
叶三峰瞧见白邙坐下,一张深纹密布的脸上,瞬时浮现出一抹浅笑。他捋了把胡须,轻轻斜头摸了摸腰间酒壶,忽然呲牙笑道:“白邙小兄弟,莫是一别七年,你便不晓得老夫所好了?”。
白邙听罢,顿时皱眉一阵沉思,当见到昆仑老刀摸着酒壶,浅浅摇头时,忽然大悟,一拍额头,当下施礼道:“哎呀,我竟忘记前辈饮酒,向来只饮烈酒烧春,可不知此江南之城,有此烈酒否?”。
“罢了罢了,今日不饮酒。我老儿行惯了江湖,无酒之日尚多矣。”
叶三峰恍然道,而后提起桌上滚烫茶壶,斟上一杯,缓缓饮下。不多时,店家小二端着木盘近前,取下盘中靑碟置于桌上,正是一尾青草鱼,一只烧鸡,热气腾腾。
“客官,您的菜齐了,这便与您取酒去。”小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呵呵笑道。
“敢问店家,此处城中可有烧春酒卖?”
白邙见到小二要走,又一把将他拦下,探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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