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姑娘...十分抱歉。”白邙浅叹,随即便转过了头去。
“好!”武孙玉兰沉寂了片刻,她注视着眼前这一身素袍、披头散发的英俊男子许久,眸中映着他那清澈如水的双眼,和刚棱冷硬却不失柔情的颜容,自晌午雅肆相见一面,武孙玉兰便对白邙浅浅动心。犹是见过白邙在酒肆与昆仑老刀一番多情豪迈之后,更是对眼前这男子迷恋上几分。
她本是祭阳谷谷主武起之独女,自幼得宠,在谷中从来便是横行霸道,想说甚么、想做甚么,都无人敢劝无人敢拦,自是性情高傲。如今长到二八年纪,才背着母亲偷偷出了山谷到这江南一游,不料连连遇险,直至身中剧毒,如今好不容易遇着一个救了自己且十分动心的白邙,便是连连压抑了性子好声好气的与白邙说道,却不想从头至尾白邙便未有正眼瞧过她几眼。
想到此处,武孙玉兰有些又羞又气,渐渐脸色铁青,心中便像倒了油米醋坛一般,十分的不是滋味。她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肩膀丝丝颤抖着,直到一刻时候,仍见白邙自顾仰头,冷冷不语,这才止住了眼眶中委屈的泪,启唇道:“若是盈盈如此,只怕你便不会再顾及那些甚么要紧的事情了罢?”。
“唉...”
话到此处,白邙心中忽然一紧,摇首一叹。这才转目望向武孙玉兰,她双目楚楚,见到白邙回头之时,又顿时撇开头去,装出许多高傲和不羁。
“玉兰姑娘,我领你去牵马。”白邙浅皱眉,便欲当先领路。谁知走出三五步一返头时,却见武孙玉兰仍呆立原处。
“白公子...”武孙玉兰双目绯红,终是欲言又止。她或是在想,不知归到祭阳谷中,母亲是否有法,可为她解这一道千年尸毒。生死尚未可知,Uw.ukshum尽管如此,武孙玉兰仍是冰清傲骨,她受不得阴山老道要挟,亦受不得昆仑老刀相迫。
“你若不愿送我,便自顾走吧。如何说老娘也是一派之后,他日还要继承掌门之位,这小小江南处,二三日路程,便连那阴山老道儿,老娘都还未放在眼里,不用你送。”武孙玉兰咬牙哼了一句,遂撇过了脸去。
“如此,姑娘一路小心。暮色将至,寒冬凛冽,或可在城中歇息一晚再行不迟。”白邙持刀拱手,自是道完这句,便返头去。
这一条城中街道蜿蜒,道中仍残留着因打斗留下的许多残枝枯木,遍地狼藉。风吹过一道道叶已落尽的冬木,发出瑟瑟呜鸣。
武孙玉兰一再受着打击失落,心中陡生许多恨意。她十分决然的转过身去,红衣翩翩,靑发扬扬。一条长街,背道而驰,两人越行越远,直到化作一粒孤影,没入了长街的尽头,消失无踪......
......
(苏州城东驿馆,戌时三刻。)
夜黑,无月。一只黑影“哗啦啦”窜过树尖,翅膀扑打时,悠然掉下几片木叶。那是一只训练有素的信鸽,落在驿站旁的一棵冬树之上,信鸽观望一番后,随即向驿馆行廊中站立的一道人影扑翅飞去。那人伸手接下,取了藏于信鸽足上信囊里的字条,捋开了来,借着灯火微光,看得仔细。上书七字:“大雪,白虎堂候命!”。
那黑影阅后,便立即将字条付于火中,烧成了灰烬,才将信鸽放飞了去。随即转身,消失在夜黑的驿站行廊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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