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闪、虎啸、星辰。
白邙迷迷糊糊睁开眼,头昏脑沉。眼前如一道永夜深渊,漆黑幽静。此处无天无地,日月无光,如同一幻境一般,飘渺虚无、却又真实存在。白邙从这黑幕中渐渐站起身来,他费力的摸了摸腰间,佩刀已不知丢落在何处,而四周,却能隐约闻见野兽的咆哮和蛟龙的怒吼,阵阵不寒而栗。
忽然,一道白光恍惚而至,白邙于万千虚幻中猛然抬头,只见一只吊睛白额大虎飞扑而至,这一张血盆大口、獠牙如剑,瞬间将白邙扑倒在地。困境中,白邙百般挣扎,口中声声呐喊,终是无济于事。只在大虎即要吞食白邙之时,忽然一道人影自远方飘忽而至,白邙见到,瞳孔一张,猛然喊了句:“山鬼救我!!!”。
......
“呵..啊!!山鬼救我!”
山间木庄中,白邙惊坐而起,他目光惊恐,满面苍白,额上大汗淋漓。
这一声忽如其来的叫喊,直将趴在一旁沉睡的武孙玉兰惊得浑身一颤,当她看见白邙从床上坐起时,面上顿时展露喜色,连忙跑上前去,一把扯住白邙的衣裳道:“白公子,你醒了?”。
“你...你是...?”
白邙缓缓平复少许,四顾而望,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屋内竹榻上。屋中有炉火正燃,炉上水壶已被烧的“呼呼”作响,转头透过窗隙而望,窗外大雪漫漫,深林璀璨,白如银霞。
“呀..白公子真是多忘事呢?才相隔一日多,便不认得我哩?”
武孙玉兰一撇嘴,挑眉道。
“玉兰姑娘,可否取杯水来饮?”白邙沿着墙壁缓缓靠住,一醒来时,只觉胸口沉闷,倍觉口中干燥,直至阵阵咳嗽。
“原来你还知道我名字呢?我倒是昨日你被那高隶一刀斩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武孙玉兰忽地展眉,取了碗来倒上一碗热水,又兑了少许凉水,试了水温后,才端至白邙面前。
白邙取碗,一饮而尽。
饮罢后,白邙将碗捧在手中,眯了眯眼,却忽闻屋外一声脚步声响,白邙立即警觉,转目向门外望去。
门帘启开时,有一披着纹袍的老妪,拄着杖子徐徐进得屋来。白邙见到,便即问向武孙玉兰道:“玉兰姑娘,这是...?”。
“啊!!”武孙玉兰这才想起老婆婆先前出门打理菜园,此时才回屋来。这才起身来连忙道:“白公子,这是...额...老婆婆?”。
武孙玉兰忽然挠头,竟不知这一日多来,还未问过老妪之姓名称谓,此时不免尴尬,嘻嘻笑道:“我还不知老婆婆叫甚么名字,如何称呼呢?”。
老妪见到白邙醒来,额纹浅抬,轻轻一笑,倒也显得十分和祥。白邙见罢,这才舒了口气,耸立的肩膀亦渐渐放松下来。老妪将木杖立于庭角处,扬去了衣角的水滴,才笑道:“老婆子姓卫,公子便称我卫婆婆便是。”。
“卫婆婆!”
白邙听罢,颤颤巍巍起身来,俯首作揖。
“公子年纪轻轻,却颇知礼数,修养大方,满面英气。我看公子不是名门望族,便是一方俊秀之后。”老妪缓缓走近前来,一边垂垂点头,称赞了白邙几句后,这才示意白邙伸手来,便即为白邙探了探脉象。
脉象平稳,气息已渐匀称,虽有些虚弱,倒也无大碍。老妪这才眯眼笑道:“若道是寻常人,怕也要个三五日才能苏醒。可公子内力沉厚,锁于丹田而困于任督二脉,一身内力积蓄却不得出,不知公子炼的是何家内功心法,可已至大成?”。
“卫婆婆竟懂穴位经脉修炼之术?”白邙听罢,忽然惊叹道。
“卫婆婆修为高深哩,昨日为躲白马山庄追杀,又因一番机缘巧合我将你驮至此处,若不是遇着卫婆婆相救,只怕白公子危矣。”武孙玉兰连忙插话道,道完,眉角一挑,微微抿嘴,稍显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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