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炎摩挲了一下刀柄,开始胡说:
“是从山客寨随手找的,还挺好用。”
“你蒙我的吧?这刀是能随便捡到的?我也去了山客寨啊,怎么我没有呢。”燕颇有些错愕地说道。
祝炎将刀随手一合,发出泠泠响声。
燕颇本来还想再看看呢,也只能作罢。
燕颇出身望江本地武学世家,据说他爷爷就有一把堪称绝世的杖刀,于是就有传言说燕家祖上背景不简单。
燕家几代单传,于是当燕颇偷偷摸摸参了军后,据说(望江百晓生之言)燕老爷子提着那把杖刀从望江城西追到望江城南。
祝炎表示,此事属实。
中间燕少爷还大言不惭地喊了几句,什么我现在是佛爷的兵,老爷子怎能随意家暴?!结果燕老爷把他拖回了家,父子齐力,把燕少爷又揍了一顿。
听说这事还传到过佛爷耳朵里,燕老爷子一句“我燕家男儿战死沙场,死则死矣,但必须得留个种”,让人敬佩之余,也免不得同情或羡慕(?)起燕家少爷来。
燕老爷子办事也是地道,也不强迫燕颇娶个不喜欢的回家供着,所以就给燕颇安排上了相亲。(Σ⊙?⊙)
对于男女结亲,九州还算开明,也讲情投意合之说,就是对男女于婚姻的忠诚尤为看中。
纳妾是可以,但你要不给大伙安排上一场“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戏码,外加后院和睦的情形,就得预备被戳脊梁骨的准备了,女儿家的家里人甚至敢把人直接接走。
九州曾经也有女性被三纲五常,三从四德束缚的时候,后来出了几位女相,女将军,且众人为之叹服,女性地位也开始提高。
直到破天荒女主临朝,扶社稷于危难,挽狂澜之既倒,女性地位达到如今的地步,不说男女平等,但曾经有些地方生了女孩就溺死的情况几乎没有了。
当然有需求就有市场,所谓买卖是双方的,明面上有清倌人,两情相悦之下,亦有人成为入幕之宾,结果就成就一段佳话了,所以说,男人,啧。
暗地里也有红倌儿,不过稍显得上不得台面,至于暗娼,咱文雅人就不兴这个,绝对的,连暗娼是什么都不知道。
书归正传,燕老爷子抱重孙之心一起,可怜燕少爷每次一回家不是在相亲,就是在相亲的路上。
所以今晚燕颇就在祝宅住下了,爷啊,不是孙子不回家,实是军情紧急,留不得人,没看祝家少爷都是重伤了才回家养着呢嘛,我这特批才陪人家回来一趟。
燕少爷已然想好了借口,乐呵着呢。
“那你怎地知道这刀叫见鱼啊?”
祝炎平静地坐下,押了一口茶,说道:
“自己取的。”
燕颇瞪了祝炎一眼,见祝炎望来,又讪讪地笑了笑。
“这,这刀肯定是不出世的名刀或者我眼拙没认出来,这些刀都有名有姓的,怎么能现取名字呢。”
燕颇腹议,若是让我家老爷子知道了,估计胡子都得翘起来。
“祝三火还是我给的名呢,怎么,燕少爷你愿意。”
眼神在燕颇身上定了定,燕颇莫名感觉不能说实话。
便连连摆手,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见鱼多好听啊,你看有个词叫临渊羡鱼,此渊不正对见鱼刀的黑色嘛……”
眼瞧着燕颇又要掰扯出一大堆东西,可自己实在没有想过这样一些东西,祝炎打断他道:
“小傅把酒拿来了。”
正是小傅抱着酒坛子进门了。
燕颇松了口气,往门口看了一眼,又转头对祝炎说:
“不是说一起挑吗?”语气有些幽怨。
祝炎瞥了他一眼,颇为无所谓地说道:“我这这酒只剩一坛了,喝,还是不喝。”
“喝,当然喝。”
燕颇使劲点头,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道:“真,就只有一坛了?”
祝炎拨弄了一下茶杯盖子,头也不抬,道:“是,就看你能不能喝的完了。”
燕少爷被这么一激,顿时不愿意了:
“怎么不能?再来几坛都能喝!”
这边小傅到了跟前,说道:
“少爷,余妈那儿都备好了,现在上菜不?”
燕颇眼巴巴地看着祝炎,就等着这一顿证明自己了。
祝炎点了点头,又品起茶来,稳得很。
那边一桌子菜在院子里摆好,除了祝炎和燕颇外,几人都下去了,傅伯他们另有一桌。
虽说祝炎不在意这些,燕颇这个憨憨也不会想那么多,但傅伯他们不愿意。
要是让燕颇给佛爷吃一顿饭,他估计连筷子都拿不稳。
不过祝家情况不同,只是留些明面上的规矩罢了。
对于阶级的小小叛逆,却有可能招来无端的来自同一阶级的攻击,其他有群有类的事物亦是如此。
燕颇筷子没动几下,就上手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哦,碗是燕少爷自己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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