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炎的话,玄祸是明白的。
雾锁消散,人妖再无界限,这件小东西就能帮助他了却心魔,至于为什么一定要等到那时候,他大概也能明白。
而了结他的性命,则是他成了恶妖,伤天害理。
“先生这东西,不会也黑白不分吧。”
祝炎起了身:“这魂钱确实不分黑白,只分我的善恶。”
玄祸有些愕然:“那老龟不得不问一句了,人杀我,我杀人呢?”
“这都要问,我就这般是非不分?”
一阵难言的沉默后,玄祸收起了魂钱:
“玄祸在此谢过先生,此后玄祸与叶家因果全消,但先生与叶家……”
感觉到无声的压迫,陈玉崇连忙说道:
“叶家着实欠了……这位先生的因果,有恩必偿。”
虽说晟朝亡了,但陈家与叶家并非再无往来。
此间事了,陈玉崇会把一切告与叶家那些前朝遗民。
至于他们有没有胆子欠能被至少七百年的大妖称先生的祝炎的因果,就不在陈玉崇的考虑中了。
正事了结,因为玄祸尚在,其余人也不能松口气。
“玄祸在先生离开彩阳城前会待在这里,希望先生得空能再见一面。”
祝炎已经免疫了玄祸的一句句“先生”了,想叫就叫吧,至于再来一趟,他觉得也能问问所谓妖界,甚至是这天地,究竟是何情况,便点了头:
“行,莫要再把人丢河里了。”
玄祸的语气也轻松起来:“那是自然,先生不说,我也不会再做那样无聊的事。”
祝炎看了玄祸一眼,在夜色下,湖面灯光微弱,但老龟的模样在祝炎也算清晰可见。
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但他还是想问玄祸能不能化人,大抵是恶趣味,所以不问也无妨。
再待下去,其余人恐怕是受不住了。
祝炎平淡地道一句:
“走了。”
便领着头出了湖边亭。
“恭送先生。”
玄祸为何称祝炎为先生,又恭敬异常,恐怕只能下次见面才能知晓原因了。
燕颇几人回过神来,连忙跟着祝炎离开,一路沉默着出了园林。
陈玉崇也算有眼力见,直接道了分别。
霍铮洒然一笑:“夜挺深了,能说的话,祝兄弟咱们下次再聊。”
说罢,他也干脆离开了。
几人之中,想也不想,燕颇最先出声:
“老大,我感觉我有很多很多问题。”
虽然祝炎懒得解释,但还是要说几句的:
“家传学问,天赋异禀,随你们怎么理解吧,只要知道在那玄祸,也就是老龟面前,保住你们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先前燕颇三人的盲目信任成了现实,凭着和祝炎相处养出来的心理承受能力,几人很快接受了祝炎的说法。
钱平心里腹议,不接受也没办法啊,老大说什么我们也就信什么呗。
了却最大的心事,钱平问道:“老大,我能问一下,神龟口中,最大的限制是什么吗?”
祝炎斟酌了一下:“就当作是天地对人类的保护吧。”
钱平恍然:“怪不得我们觉得妖物少见,虽然这很难想象。”
他不再问这种限制是什么,因为无用。
“老大,我刚才就想问了,你什么时候身上带着那个,魂钱了?这么小的东西,能杀神龟?”
十几年来,燕颇就从来没见过祝炎拿出过魂钱。
“那只能说你没见着,魂钱确实能杀死玄祸。”
若玄祸不用魂钱,那他心魔尚存,只要为大祸事,魂钱可借心魔燃尽玄祸的神魂。
若他用了,魂钱此后便与玄祸的神魂一体,他自然不能为祸。
魂钱上已经沾了玄祸的气息,丢弃也是无用。
魂钱是祝炎的黑焰凝成的,专克玄祸这类有心魔的妖,或人,或是其它诡异。
“老大,叶家会认这个因果吗?”
比起燕颇和钱平,高明考虑的东西明显不同。
“这因果我要不要无所谓,但他们必须接。”
叶家不可能置身事外,如果不是祝炎,待玄祸限制全无,连本带利,叶家要还的东西会更多。
话匣子一打开,三人的一肚子疑问都要倾吐出来,可惜祝炎只回答一些必要的东西,问到后来,没有回答,只剩眼刀子了。
……
第二天,三人都不再东问西问了,因为该解答的都有了答案,另外的事,他们知道也是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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