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1)
已经到了宿舍要关门的时间,他轻轻放下手中的酒瓶,对周边脸色微红的朋友们说“我出去一下”说完便抓起床边的项链,跨过人群的缝隙,讪讪地出了门,不知什么缘故,他觉得胸口有些闷,应当出去透透气,也应当做个了断,他这么想着,一抬头看到了门口的安保大爷“一会要锁门了啊”大爷说话时佝偻着腰,眼神些许浑浊,他仿佛看到了以后的自己,“啊,我就去那个快递”他回过神来,搪塞了一句,又觉得有些不妥,大半夜的驿站早就关门了,他耸了耸肩,不去想这些,便加快脚步奔向学院的静心湖,一路上四顾茫然,仿佛一切都没变,又仿佛一切都变了,路边的孔子像依旧散发着光芒,只是平日里觉得柔和,此刻却只觉得刺骨,湖边的凉亭里依旧几对人在耳边私语,只是似乎没了他的位置,湖风吹过,有些许冷,他呆呆地站在左边数第三棵柳树旁,有些怅然若失,记得第一次和她站在这里,柳梢垂在半空,如今已然浸入水中,只是当初同行的人已经不在了,他默默地望着手中的卡通项链,微薄的月光下,那只“杰瑞”还是那么傲娇,让人想起猫和老鼠电影里感人至深的片段:那一次汤姆和杰瑞被关了起来,旁边的几只猫看着杰瑞垂涎欲滴,几只大手向杰瑞抓了过来,杰瑞躲在角落里害怕的捂住了头,睁开眼睛发现是汤姆将他托了起来,汤姆则用另一只手向其他猫比了一个“n”的手势,于是杰瑞便很傲娇的将双手搭在胸前,嘴角疯狂上扬,本来是该亲手为她带上的,可.....这条项链不会有主人了,他攥紧了手中的项链用力一甩,湖面顿时有一缕波光闪过,而他的心亦随着“杰瑞”沉入湖底,轻微地喟叹了一声,看着空荡荡地湖面,大理石围栏下的霓虹不在闪烁,几朵云飘过,周边一片黑暗,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静到让人心惊,听不到风吹柳叶,听不到人走茶凉,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艰难地挪动如山般的脚步,转身离开了静心湖,偶尔回头凝望刚才伫立过的地方,就像当初在宿舍楼下分别时,凝望着她一样,可这一次没有她的背影,回到宿舍楼下时,楼门已然上锁,台阶下聚集着三三两两的学生,他坐在台阶上缓缓地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弱小的火苗在风中摇摇欲坠,渐渐照出一张清瘦的脸,他深吸了一口点燃的烟,抬头吐出大片凌乱的烟雾,又伸手抓了抓脖子两侧,那只“汤姆”总让他觉得痒痒的,但他舍不得摘,可能会带进骨灰盒里吧,他时常这样想,不知不觉,地上散落三两只烟屁股,门前也聚集了不少学生,终于门开了,他拖着蹒跚的步伐回到了宿舍“安然,干嘛去了?”响亮的声音从阳台里面传来,那是他在大学最好的朋友“没事,去趟卫生间”安然心不在焉地答道“一会少喝点吧”明知没用,朋友还是劝道,“喝多了扶着我点就行”安然自嘲地一笑,貌似在这个无能为力的夜晚,烟和酒成了他最后的陪伴,桌子上三国杀的纸牌零零散散,和他的回忆一样,至于酒瓶,有的躺在地上,有的站在桌子上,有的被人举在半空中,屋子内播放着最近流行的音乐“你爱着谁,心徒留几道伤,我锁着眉,最是相思断人肠,动感欢快的旋律配上让人遗憾的歌词,仿佛在撩拨他的心弦,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又觉得很累,安然一头栽倒在床上,将枕头竖起来,向上垫了垫,又把一只脚搭载床栏杆上,一只脚悬在半空,就这样躺了一会,一只手抄起手机,顺便解锁,状态栏什么都没有,只好又默默放下,桌边围成一圈的朋友纷纷叫他喝酒“来”于是一帮红着脸的人举起了泛绿的酒瓶相互碰撞,清脆的声音回响在不大的宿舍里,不一会,房间里重新响起笑声,有人吃着香辣的花生,有人聊着这两天的八卦,有人砸下一把纸牌,“连杀”“把他诸葛弩下了”只剩他,除了喉结在有规律的上下跳动,整个人仿佛静止了一般,嗓子眼越来越辣,胃里逐渐翻江倒海,这才放下了手中的酒瓶,一阵风从阳台吹进来,弗起他那半遮眼睛的头发,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与世界格格不入,鼻子一酸,眼瞳里有一丝亮光闪过,那一晚他想了很多很多,久久不能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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