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忽然没有了目标,九叔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往回走,但他充分发挥了眼神不济的长处,不知哪个路口走岔了,闯到五圣原的谷里来了!
而九叔家那个村子,也有个类似的寨门,那年头为防兵匪到处是"城墙"。看到那个寨门,九叔认定回家了。
九叔后来的岳父,也就是吴钦本家的九叔爹,是这个村里的中医,当时就是住在九叔现在住的地方,见来了个清秀的后生,在那里东张西望的,只道是哪家女眷的亲戚,便上前去问他要去谁家。
九叔答道:"去我家!"
一个就问:"你家是哪一家?“
一个就答:"我家便是我家!"
这不是杠上了?本来进了个陌生人就稀奇,这下闲人都围了看热闹。先时大家都道是来了个傻子,后来才知道是眼神不好走岔路了。就他说的那个村子,却在二十多里路外,在围观的人中就有一后生,正巧他老婆就是那边的人。现在天色已晚,如何回得去。
中医见九叔是个本分的读书人,就让他在自已家留宿一晚。
再说中医家有个女儿,幼时得病跛了脚,已经二十七岁了还没有嫁出去。那壮硕的后生见她有残疾,不肯娶;歪瓜裂枣她又坚决不嫁,于是拖成老姑娘。那时代女子十五丶六岁便嫁人,二十七岁属于熊猫一类的存在。
中医原本也没什么心思,也不避讳,只教九叔同他们父女一起吃晚饭。那二十七岁的女儿也会怀春,见家里来了如此清秀的后生,那眼晴免不了直勾勾地盯着看。
中医见此情形,知道女儿掉进情网里去了,心里只是想:“这后生不过二十来岁,如何肯曲就一个二十七岁的老跛子。况且有钱读得书的,家境必定不会太穷,只怕女儿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又想:"为了女儿下半辈子,就是杀人放火也不顾了。”于是打定主意设计让后生留下。
据传说,中医为此使了点邪招。
中医与女儿的卧房就一墙之隔,便把自已的房间说是客房,让后生住进去。又搬来大木桶,提了两桶热水让他洗澡。后生推托不过,心想也是好意,便摘了眼镜,等中医出去后关门脱衣服。中医见他摘了眼镜,拉了他的手说:"没带换洗的衣服吧?看你这身材,我的衣服也是能凑合一下,不如随我去挑一件换上,走时再还我不迟。"也不等后生回答,就拉去前屋找衣服。
后生一走,他女儿将澡桶和水一股脑搬到自已房间里去了,将后生的眼镜藏了起来,把她爹的房门锁上,自己脱光了坐在桶中。
这边后生拿了衣服,没了眼镜,寻摸着去他的房间,大体位置不会错。隐约觉得到了,凑近去看却是上了锁的,再看下一间,门是开的,又朦胧胧看见了洗澡的高桶,也不细查,摸索着就把房门关了,脱光了衣服就往澡桶里坐。
这一坐却坐在滑溜溜,软乎乎的东西上,没等他回过神,便被个姑娘结结实实抱在怀里。
他脑子一闪,想起蒲松龄的那本聊斋,断定是狐仙报恩来了。
至于什么恩,他又是如何被抱上床的,后来全忘了。那本是两捆干柴,碰上火了。他们折腾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晚上了才起来吃饭。此时才知道不是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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