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诸将见有军士消息,都立即停止痛饮。
大帐里一时鸦雀无声。
“拜见将军,州治传来消息。”消息军士从怀里取出密封竹筒双手呈上。
吴懿急忙接过,递给他。
刘瑁打开,取出绢书,凑着灯火,细细看过,愕然倒地。
众将见了,皆面面相觑。
吴懿凑上前,问:“少主公,是何大事?何至于此!”
“莫不是老主公他……”甘宁猜测。
刘瑁怔怔半日,方才悲痛欲绝、放声痛哭道:“兴霸言中了。父亲去了!”
其实,刘焉不久于人世,众将早有预感,只是大家不便议论罢了。
自从刘焉长子、次子身死之后,消息传到益州绵竹,刘焉悲痛欲绝。
因其伤心二子之死,又恐朝廷降罪,今日已有传闻说其背痈发作。
也正是为此,甘宁、娄发等将觉得刘焉若死,其子刘瑁、刘璋皆难成气候,心灰意冷之下,这才对刘瑁做出兵谏之举。
没想到今日刘瑁表现,实让他们刮目相看,心悦诚服。
更令他们未想到的是,这刘焉薨了的消息这么快便传来。
当然,这消息快得连刘瑁自个儿也未想到。
吴懿与诸将听了,都悲伤不已,大放哀声。
甘宁却从坐席之上跃起,朗声喝道:“此时不是痛哭之时,少主公与诸位将军休要大放悲声!”
众将一怔,吴懿随即明白过来,对刘瑁道:“少主公,兴霸所言极是。老主公不幸而薨,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少主公应速速前往州治,继承老主公遗志才是!事不宜迟,迟者生变啊!”
刘瑁自然晓得其间轻重干系,若是晚了,想必他的那位弟弟刘璋定然会心生贪念,到时候益州之主可不一定会是他这个老三,而极有可能是那个老四。
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不然这会让他成就霸业的目标要多走多少弯路。
“兴霸、子远所言不错,我这就上路,连夜赶回城都。”刘瑁立即起身。
“少主公,我随你一同前往。”吴懿道。
“某也愿随!”甘宁亦道。
“我等也去……”大帐之中诸将踊跃,满腔热血,让他极为感动。
刘瑁表面悲伤至深,其实内心深处并非如此,不过是做给眼前诸将看看而已。
他熟读《三国》,深知在这乱世之中,若欲成就霸业,必然演技要好,如曹操数次为人系鞋带、整衣衫,如刘备要哭就能泪流满面,若要收买人心,岂能不知这其中三昧?
目下身在东汉末年大乱大争之世,又是生死存亡之际,演演这人生大戏又何妨?
刘瑁沉吟片刻,道:“众将听令。我走之后,兴霸、沈弥领五千军马,子远、娄发领五千军马,两路进军,共同剿灭马相。我在城都等诸位凯旋。”
“少主公,那谁护您上路?”吴懿疑惑不解。
“只需我平日随从护卫五十人足矣。”
“不可!”吴懿眉头紧锁,极为紧张地道,“少主公,且不说此间离城都七八百里,山路崎岖,沟壑纵横,荆棘遍布,道路艰险,就算您平安到达州治,老主公已薨,城中境况如何,实难预料。况且您的记忆……您不能只带那些人上路,务必让我等陪同上路才好。”
《三国演义》上也未提及刘焉死后,刘瑁和刘璋有没有争夺益州之主的位置。
他相信历史上刘璋之所以成为益州之主,恐怕主要是因为那个刘瑁太不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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