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个好玩的事情吧。”我笑道。
“什么?”他问道。
“我发现在读一部文学作品的时候,所读到的有些情节,或者说文字,读者或许以为浑然天成,或许以为略显突兀——但其实,只是作者在写的时候忽然想倾诉些自己的东西,而无关所写的东西。”
“哦,”他点了点头,“可那又有什么好玩的呢?”
我一愣,道:“好玩的地方在于你并不知道所读的东西,哪些是真正关于作品,而哪些又是有关于作者的真实经历——你只是全盘接受了它!”
“可那又有什么好玩的呢?”他又认真地问了一遍。
“呃,”我又想了想,“是没什么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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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寺前的小径两边,堆满了落下的黄叶,在阳光倾洒之下,已可用“金色”形容;而金色分居青灰色路面的两行,可谓极美,本该是秋叶之静美,奈何两行中间,有两位佳人携手谈笑,嫣然美兮,也不知是这莺莺笑声,还是袅袅婷身,竟令这秋景似也转眼变成了春景。
“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乔乔高兴地说道,“对了,你还记得咱们上次来是什么时候么?”
“大学时候,是大三吧,我记得。”路凤凰想了想,忽叹道,“竟然有七八年了啊。”
乔乔见路凤凰似乎泛起了些追忆的伤感,登时叫道:“你还记得咱们上次来的时候么?我还去求了姻缘!”
“是啊,”路凤凰笑了出来,“想想也是好笑,这鸡鸣寺按理说,本该是个清心寡情的佛家寺庙,可来这里的人,却大多都是求姻缘的。”
“谁叫这里求姻缘有名呢!”乔乔忽地心生感慨,“这世上有太多事情就像这样好笑,本以为是一个样子,可实际却是相反的样子——有时是过去与现在,有时是这里和那里,实在太多了,或许,应该说是‘讽刺’更恰当些吧?”
“嗯……”路凤凰认真地想了想,“‘讽刺’跟‘好笑’又有多大的差别呢?”
乔乔一怔,点了点头,叹道;“也是。”
“对了!”路凤凰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了调皮的笑容,“你还记得,你当时为什么要来鸡鸣寺求姻缘么?”
乔乔闻言一愣,片刻后露出些惆怅神色,点了点头,道:“记得。”
“那个男的是什么专业的来?我还记得你当时老说来着,就好像一块望夫石!”路凤凰一笑,故意敲了敲脑袋,脸上露出些揶揄,“人力……”
“人力资源管理。”乔乔忽地开口道,脸上多了些释然。
路凤凰见状,却忽地升起些心疼,轻轻问道:“放下了?”
乔乔既没点头,亦没摇头,只道:“除了放下,还能怎么样呢?”
“去找个男朋友啊!”路凤凰道,“女人,总归需要个依靠的…”
乔乔没有接话,视线落于路边一排排的RB晚樱,脸上专注入神,似乎心思早已沉浸在了景色之中,再无暇他顾。
路凤凰见状,暗叹一声,也不强求,便挽着乔乔的胳膊,顺着小道走了下去。
乔乔默不作声地走着,却忽然被不远处的一棵树吸引住了注意,渐渐目不转睛,终又落定于其上,准确地说,是树上的一片叶子——那片叶子已是枯黄,是那树枝上唯一的树叶,在半空中左右摇摆,将落非落。
“天呐!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只剩了一片叶子的树枝。”
乔乔心道。
她这便注意起了这片黄叶。
当她与路凤凰走到这棵树旁边的时候,正好一阵秋风扫过,她缩了缩衣领,再抬头时,竟恰好看到了那片仅存的黄叶被风吹落,在空中转了几转,落到地上,成为了路边两行金色的一个点。
她忽然有种惊喜的感觉,对着路凤凰叫道:“凤凰,你见过树枝上最后一片叶子掉落的过程吗?”
路凤凰一愣,道:“没有啊,怎么了?”
乔乔接着问道:“那你觉得,这世上会有几个人见过?”
“啊?”路凤凰错愕不已。
乔乔的脸上忽然变得十分认真,说道:“等到下个月云大一百一十年校庆一结束,我就去找个男朋友。”
路凤凰诧异地看着乔乔,心中满是莫名其妙之感,但她与乔乔相识多年,早已习惯了乔乔的古怪,见乔乔似乎恢复了精神,便也觉得开心。
可在这时,路凤凰忽然心中一动,脱口问道:“你是不是还想着,到校庆日那天,你就能再遇到那个男的?”
乔乔的眼珠转了又转,可却发现路凤凰自始至终都注视着她,于是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吗,接着叹了口气。
路凤凰先是一愣,忽脸上抖动了一下,继而哈哈笑了起来,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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