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从汴京传来消息,风老太太八十大寿,风显扬传风厉回城贺寿。
这时灵儿才觉奇怪,究竟风厉和风显扬是什么样的关系?
只见风厉虽然是百般不愿,却也只能无奈地收拾行装前往,所有军中公务均在一日之内交给军师,而自己只带走灵儿和豆子。
灵儿本是不愿意再回到京城那个伤心地,见风厉已是百般不愿,却又非去不可,为免他更加难受,这才将心中不快深深隐藏起来,跟着他们一同走。虽说掩饰,可只要一想起先前遭遇,便是心中一阵阵绞痛,就算是要挤出一个笑容来,也是难事。
一路上仍旧只有豆子一个人笑笑闹闹,开心不已。风厉还能勉强和他搭上几句话,而灵儿实在无法装出快乐的情绪,只得假装所有的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沿途的风景上,不吭一声。
对于灵儿来说,这无疑是一场艰难的旅程,要重新回到那个被人勒令永生都不能回去的地方,那个让她几乎家破人亡的地方,那个自小长大却不能再称之为家的地方,实在是一种煎熬,让人难以逃避的煎熬,她已经想过无数个借口想要遁逃,譬如“生病就在原地等待”、“青梅竹马等她回去定亲”等等的理由,已经在脑中百转千回,却是每一次话到嘴边,只要一看到风厉的眼神,就实在是无法说出口,只得硬着头皮一路跟着。
豆子却没有任何心思,一路走来他已经将自己的种种不愿抛诸脑后了,从他絮絮叨叨的言语中,灵儿无数次听到一个名字——“湘月”,每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风厉那绷着的脸上也会同时会出现一丝暖意,而豆子更是夸张,显得一脸迫不及待。
几天之后,风厉心中郁结渐渐解开,人也开朗起来,可是他发现灵儿还是心事重重,问了几次她都岔开话题,知道她是存心隐瞒,便也不再追问。
汴京果然热闹非凡,小街道御廊中买卖货物应有尽有,热闹至极之处,贩卖为生的货郎将货物摆放在面前供过往的客人们挑选,来来往往的人群偶尔稍作停留,便会将整个廊坊的交通阻断,所以,最拥挤的路段,甚至需要身着制服的官府衙差疏导往来,确保道路畅通无阻,大道上商铺林立,车水马龙,同样是行人熙攘,天子脚下的威仪,的确不是小小的秦州城能够相比。
谷灵儿虽说在汴京生活了整整十八年,但这样以一身男装打扮悠然自得地在街市上穿梭,还是第一次,虽然老父谷朝阳不是个墨守陈规之人,以前每次出门均招致不少麻烦,所以灵儿平日里很少出门,男装打扮更是从未尝试过,还算是开了眼界,这样的场景也是第一次见到。
差点儿被拥挤的人群挤散,风厉一直跟在她身后,一直抓着她的手臂,生怕她走丢了。
风厉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带着豆子和灵儿到商铺中做新衣裳,这倒是一件新鲜事,买衣服不新鲜,新鲜的是,那家店中得衣服全是用“两”作单位的,价值不菲,灵儿还亲眼看到一个脑满肠肥的家伙,掏出一大叠厚厚的银票,只为买一个翠玉平安扣,挂在刚换上的新衣上,一脸洋洋得意。而那个家伙看灵儿的眼神也友善不到哪里去,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好像她就是个有人给钱买衣服穿的小白脸。
从她认识风厉开始,他就从不讲究吃穿,忽然要做华服,这的确很令人疑惑。
豆子凑近看到她狐疑的样子,便立刻用有些恐惧的神情,悄悄对她说:“你还是换上些好衣裳的好,不然你一进风府大宅就会很难受,不瞒你说,我每次进去都会做恶梦!”
一副危言耸听的模样。
灵儿顿觉有趣,便笑道:“既然如此受罪,你还跟风厉来!”
豆子露出一个罕见认真的表情,道:“两个理由,第一,风厉是我兄弟,回家其实他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所以只要他说一句话话,别说是回到那个让人害怕的风家大宅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滚油锅,我也陪他去!另一个嘛,嘿嘿,我不告诉你!”
看他径自笑得很傻,灵儿忍不住想逗他,便学着他认真地表情,故作神秘地说:“你不说我也知道,第二就是你实在是很想来看湘月!”
看到豆子被她一语便点中了死穴,憋得满脸通红,却无法反驳一句,看到灵儿开心地笑了,豆子满脸通红,慌忙冲进店中,假装开始挑衣服,不敢再说话。
商铺距离古宅只有一条街,专营男装。
灵儿身形较小,在这里的男人们多数也都是文弱消瘦,所以最好买衣服的竟然是她,老板几乎不费任何力气便找到了一大堆衣服让她试穿。这还真是讽刺,真正的男人在这店中几乎买不到合适的衣裳,而她一个假男人,却是衣来伸手,选择多得不得了。
风厉和豆子,身形壮硕,想必平日里也极少有这样身形的人,难坏了老板,几乎是翻箱倒柜地翻找,最后不得己将自己的裁缝直接叫到店中,当场为他们二人改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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